陆明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道,“将此贼手脚筋脉挑断,我再将他扔在山上,让野兽食之撕之,如何?”
谢知兰闻言立身而起,热泪盈眶中点头道,“这恶贼当是如此死法,方可泄我之恨…”
“好,知兰姑娘,请随我来…”
待陆、谢二人行出洞外,常青青望向萧燕燕,似笑非笑言道,“我想小燕燕你此下已是知晓我猜岀了你的身份吧……”
萧燕燕顿然一惊,屁股向后一挪,“我、我…姐姐你…”
常青青低笑一声,突是脸色一凛,低声道,“你父亲应是幽州留守萧思温…”
‘温’字话音未落,萧燕燕惊叫一声,坐在地上的屁股一抬,竟是爬起来想向洞外逃去,岂知身背衣摆被常青青一扯,旋而屁股又落在地上,又见人影一闪,常青青却为蹲身面前。
萧燕燕大惊失色,双手按地,双脚齐蹬,屁股向后猛挪,口中喃道,“你待如何、你待如何…”
“我不想如何,我只是想告诉…”常青青言语一顿,望着已是背靠洞壁退无可退一脸惊恐的萧燕燕,轻笑一声,“我只想告诉小燕燕…我还认识一位叫萧慕云的女子,而我唤她为慕云姐姐…”
“姐姐你、你…呜呜…”萧燕燕错愕片刻,猛然站起身形扑向常青青,抱着她的粉颈,挥着小粉拳捶打常青青身背,竟为撒娇般哭了起来。
常青青拍了拍她的身背,言道,“我本可使人明日送你去房州,但想应要帮知兰姑娘将其父亲遗骸送至孟州安葬,你若是愿意多等两天,我便如此安排…”
萧燕燕止住哭声,松开双手,从小袖兒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嗯,燕燕就依青青姑姑安排,不过、不过…”
“姑姑?”常青青讶然一笑,“也好,唤我姑姑也可,小燕燕你还有何想法?”
“不要告诉知兰姐姐我真实的身份,我、我恐她…”
“知兰姑娘心地善良,她绝非会因你是辽人身份而弃你于不顾,”常青青叹了一声,“不过你终是欺骗了她,不为告诉她你真实身份,也是可行…”
“谢谢青青姑姑…”萧燕燕此下心头大安,言语一顿,探头往洞外望去,“陆大哥怎生还未动手…”
“你如何作猜他还未动手?”
“我、我想挑了手脉脚筋应是很痛,未听那恶贼叫声,所以…”
“我猜他已是动手了……”
“已为动手了?”萧燕燕略有迟疑片刻,突是双眼一亮,“哦,我明白了,小公子在马车上就寝,应是担心那恶贼叫痛声把小公子惊扰了…我猜陆大哥当是用那恶贼的袜子堵了他嘴巴…”
“哦?为何?”
“陆大哥要挑那恶贼脚筋,想必要拉下他的祙子,不若干脆将他袜子扒了堵那恶贼嘴巴,一举两得,岂不省事⋯”
但见萧燕燕早慧机敏,常青青心中便是想起如笼鸟般困于房州的郭宗训,心下一时感伤,仰首望向洞顶,“我未将你带走,却为不知是对是错…”
惊疑的萧燕燕正欲作言相问,犹带泪脸的谢知兰踏步而入,旋而对常青青俯身而拜,“知兰多谢青青姐姐大恩…”
“不可如此作礼,快为起来…”常青青弯身伸手相扶,待谢知兰起身后,言道,“你应是打算将令尊遗骸运回孟州安葬吧…”
“嗯…”谢知兰点了点头。
“那事后有何打算?”
“我、我想追随姐姐左右,效犬马之劳,以报姐姐大恩…”
当谢知兰决定将方匣中存放的传国玉玺呈与常青青看见,心中亦是决定追随她身侧。
常青青本是打算待安葬谢安之后,让谢知兰与萧燕燕同往房州,安排她跟在贺梅身边,修习几年武学,再寻个好婆家安身,未料谢知兰如此作想,一时便犹豫起来。
谢知兰心恐她拒绝,又道,“亡兄当年一心想跟随常大人帐下,而今、而今知兰能遇上姐姐,应是天意使然,望姐姐成全…”
常山是常青青情感中的软肋所在,她之所以能收容张勇、陆明在身边跟随,不仅是他二人曾是郡主府护卫,更是因为他二人原本出自于常山帐下,听得谢知兰如此作言,便点头道,“好,那我就应你所愿,不过莫作如何报恩心思,当与我作姐妹交情…”
“知兰、知兰谢过青青姐姐…”悲喜交织的谢知兰,顿为热泪淌落。
“张二哥…”
“在…”张勇应声而入。
“那驴车可否为用?”
“只是车厢损坏,若以禂布相遮,还可一用,郡主的意思?”
“此去洛阳有一百余里,以驴车脚力,当需费五个时辰左右,此下将及亥时,明日辰时可至,我想让张二哥连夜先行一步,将知兰妹妹父亲的遗骸护送到洛阳,在洛阳城外村镇购上寿棺安放遗骸,然后直奔孟州,洛阳至孟州亦有百余里,我明早卯时起行,以马力而论,当可在张二哥你将及孟州的途中赶上…张二哥觉得如何?可有困难?”
“哈哈哈…为郡主行事,刀山火海我亦不放眼里,区区连夜赶路而已,何来困难?我马上行事…”张勇言罢立马转身而岀,谢知兰疾为相随身后,在陆明相帮之下,半柱香后,张勇赶着载有谢安遗体的驴车连夜出行。
翌日卯时,常青青让谢知兰乘驶张勇留下的坐骑,让萧燕燕同坐厢内,由陆明赶车向孟州而行,正如她所料,在距孟州近二十里距离处,追上了张勇所赶的驴车,一行人马便向谢知兰老家刘家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