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几声,女孩接听。
薄唇轻启:“下楼。”
??
两个字,难辨情绪。
梁微宁刚洗完头,还未来得及吹干,接到电话时,听男人低沉嗓音传过来,尚有些发懵。
到了?
原计划不是晚上九点半么。
看一眼手机,提前了整整两小时。
静下心,她轻喊‘陈先生’,然后说:“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女孩软软声音自听筒传入耳里,陈敬渊冷峻的眉峰霎时柔和几分。
车窗降下,他动作闲慢点了支烟,音色温和:“不急。”
前排徐昼挑眉。
不急?
几分钟前,自家先生拨电话时,分明还隐压着阴郁。
难不成是他看错。
凝思间,后座响起男人淡嗓,让他不用候着,早些回去休息。
“好的,陈先生,”徐昼朝后座颔首,“那我就先上去了。”
副驾驶车门关上。
轿厢内陷入安静,陈敬渊气息沉敛倚靠座椅,不紧不慢抽着烟,静等时间流逝。
公寓1208,吹风机呜呜作响。
头发难干,简单弄几下,梁微宁便抽断电源。
出门前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才推着行李箱下楼。
相比港区,京城是真冷。
夜间气温直逼零度,不得已,梁微宁在外面又套了件长款羽绒服。
司机尽职尽责候在车外,接过她手里行李,放进后备箱。
上车后,浑身被暖气包围。
女孩滑下拉链跟他打招呼,陈敬渊伸臂将人揽到身边,帮她把外套脱下。
冰凉的小手落入他掌心,微蹙眉,“公寓没供暖?”
“有的。”
梁微宁偏头看他,“您吃过晚饭了吗。”
“飞机上用过。”陈敬渊抚过她微润的头发,“怎么不吹干。”
“怕您等太久。”
一本正经回复。
男人轻笑,“所以刚才肯乖乖下楼,也是因为怕。”
这次,梁微宁默住。
该实话实说,在看到他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后,有点被触动,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同居,可以试试的。
万一哪天住得不舒坦,她就搬回公寓。
有什么关系。
良久不语,陈敬渊静锁女孩沉思的眉眼,眸底温溺。
得不到答案,却已知道答案。
不枉他将飞行提前两小时。
夜幕浓郁,商务车沿东三环商业大道,平稳驶向香樾府。
看着沿途陌生街景,梁微宁竟也感到莫名安心。
好像一个圈,四年前与四年后,回到起始。
陈先生仿佛就是她的原点。
至于终点在何方,只能且行且看。
香樾府地下泊车场,梁微宁下车时想到远在薄扶林的Josie,便问陈先生,“以后我没办法授课,明叔物色好家教了吗。”
司机把行李箱取出后,正要帮着拿上楼,被陈敬渊伸手接过,吩咐他:“回去吧。”
顿住两秒。
扫一眼先生握在拉杆上的手,司机怔怔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