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我的心意从未改变。”
檀宁知道眼下并非说这些的时机,可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与伯府的恩怨已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同她恩爱不疑,为她补办一场盛大的婚事,此刻他迫不及待向她表明心意,却见池真真退后一步。
他的心直直下沉,握着玉笛的手没有动。
半晌她才道:“知道吗,你与我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总说心意未曾改变,可我也一直在告诉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为何你不肯相信?”
他狼狈极了,恨声道:“我不信!”
她明明那样爱他,不能没有他,却一再地说不爱了,难道她的爱只有短短一年?
池真真转过头,不去看他微红的眼角,继续说道:“从你把我带到燕京城,告诉我只能当你的外室,我就对你死心了,你以为我爱极了你不能没有你?都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要将手中玉笛狠狠摔在地上,可终是忍住冲动,怀着满腔情意来,带着一身萧索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她的眼泪才汹涌而出,金莺走过来想扶她,被她抬手制止:“我没事。”
她想一个人待会儿,但危机未除,诸事皆不自由,只能回房呆坐。
——
城南一处小院里,原庆已喝得酩酊大醉,他数年努力,做商人赚大笔银钱,不过是想得到一个身份,本以为归宗是父亲对他的承认,没想到是笑话一场。
想到陈王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他猛地将酒具全部打翻在地,什么父亲!不过是个利用他的无耻之徒!
外面应该有锦衣卫正在满城抓捕他,檀宁早想将他置于死地。
原庆撑着桌子起身,极力让自己变得清醒,忽然,他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飞快地在左臂划了道口子,鲜血缓缓浸湿衣袖,他睁开迷蒙的醉眼,遥望着某个方向,缓缓笑起来,且越笑越开心,直至疯癫一般狂笑不止。
——
连着两日池府都很平静,燕京城也和往日没有不同,除了丞相邹云丰被放出监牢,官场又有变动,谁也不知道宫里贤妃过得极不顺心。
这日卫子英正要带着海棠出府,被气正不顺的卫父喝住:“我听你母亲说时还不信,闺阁女儿怎可时时出去?”
卫仲齐本想为刚回京的卫父在户部谋个侍郎之职,现在却不敢动,只能等贤妃给机会,卫父对此颇有怨言,将他召回来却上不上下不下,现在是看谁都想喝斥两句。
卫子英皱眉,自父亲回京,她不仅出入不再自由,几乎事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就连她想找邵泽也被禁止。
“女儿夜里睡不好,太子妃曾赠了女儿灵药,已经用完了,现下出去是想再配一些。”
她说的也是实话,可卫父冷着脸道:“些许小事让下人去就可以,哪用得着你亲自去!”
她压下想要反驳的心思,低眉顺眼地道:“是。”
主仆两人听话回房,不多时,海棠揣着两封信离开卫府,先去寻到邵泽,交给他一封信,再往缉事司赶,只是到了后却双腿发抖不敢近前,那可是锦衣卫办公之所,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怕的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