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握着方向盘一个急转。
“怎么了?”
“它从下水道里出来了。”
约翰的瞳孔变成金黄色,血系结罗的范围在飞速扩张。
周围的建筑在大脑里变得平面化,就像游戏中的地图标志,红点与绿点在飞速接近。
轮胎抓合地面留下痕迹,轿车拐向狭长的小道。
十分钟后。
布里克瑟姆外围的一栋建筑,约翰踩下刹车。
“就在这里!”
四人开门下车。
楚子航轻推大门,铁栏之间撑开五厘米左右就彻底卡住。
他抬头看着围墙,一抹金色的光影从上掠过——凯撒已经拎着装备包,一马当先跳入庭院。
楚子航也立马后退两步助跳翻过。
“等……等一下我啊!”路明非压低声音喊一句。
他后退五米,可跑到墙根突然停下,看一眼约翰停在旁边的汽车,踩着车顶一个立定跳扒住墙沿。
“嘿!天才!”正在热身的约翰一锤手掌,也作模作样地爬到自己汽车上面。
可正在他即将跳起的时候,一声尖叫将他动作打断。
“啊啊啊!来人啊!抓小偷!”
隔壁房子里一个正在窗口吹头发的女士看到这一幕,立马大嗓门地提醒起来。
四周的灯光逐渐点亮。
约翰立马从车上跳下,举起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警察!”
他看着不太相信仍想来这边聚集的群众,无奈地堵在门口——他不能放任群众在这里围观。
【一个亚种……他们三個应该没问题吧?】
约翰想着诺玛发过来的简历,稍感放心,按动手机将消息发过去——
【它在房子里的西南角。】
……
出事了!
凯撒小心地拉开门,血腥味填满黑暗中每个缝隙。
无形的镰鼬飞出又折返,为他带来领域内一切细小的声音。
而房子深处,有一个强劲的心跳!
越过黑暗里朦胧的家具与阻隔,凯撒迅速向目标位置接近。
楚子航安静地跟在后面。
他清楚,这种时候对方的言灵更加有效。
滋~
头顶响起一声轻微的电流,硕大的水晶吊灯闪了一下将客厅照亮。
走到一半的两人僵硬回头,就看到门口处路明非正将手放在墙壁的开关上。
“呃……要不我再关掉?”完全是本能反应的路明非抽起嘴角,小声反问。
但凯撒已经来不及回答。
他飞速的按照镰鼬指引推开虚掩的浴门——
浴池中的水溢出来,红艳艳的堆在地上。一个头发花白60岁左右的男人双目圆睁,胸膛正不断起伏。
凯撒拔出狄克推多——这把被抢走,又在某日清晨奇怪返回床上的炼金刀具——反握后就朝男人胸口直捅下去!
愈发浓郁的水面溅出涟漪。
“老……老大?”路明非颤抖问。
“他已经死了。”凯撒解释,面色平静,“我的镰鼬听不到他半点心跳。”
刀刃横斩,骨肉破开,一只沾满血浆的黑色怪鱼甩动尾巴,跳到浴室堆积的浅水里。
“我靠!”
看着它直挺挺朝自己游来,路明非惊叫中后退一步。
但黑鱼离他还有三米就被另一把刀贯穿,钉在地上!
楚子航拔起“村雨”,将顺势被带到空中的黑鱼一分为二。
“结束了。”凯撒看眼地上失去动静的龙族亚种,又点亮黄金瞳,辨别镰鼬带来的声音,“至少这座房子里,除了蚂蚁与老鼠,已经不存在其他生物。”
路明非松一口气,对这次任务的轻松程度表示满意。
但当他低下头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时,心里立马堵塞起来。
没有生物会对同类的尸体无动于衷,即便已经看过很多次也是一样。
“死者有四人。”
楚子航蹲下身,“从年龄来看,是祖孙三代。”
“再从是否裸露与尸体堆叠次序来看,应该是母亲带着儿子洗澡,率先遭到攻击。听到呼喊的父亲步入后尘,最后死亡的是来查看情况的爷爷。”
路明非诧异,“师兄,你从哪学的推理?福尔摩斯,还是江户川柯南?”
“执行部实习的时候会有人教。”楚子航回头,“任何与龙类有关的事件,起因经过结果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才行。”
“……原来如此。”路明非点头。他突然有些期待了。
凯撒将亚种的两截尸体装入携带来的容器内,耸耸肩,“不愧是施耐德教授的好学生。”
叮铃!!
安静中的电话声响异常刺耳。
三人一惊,对视后起身,快速离开浴室。
带血水的脚印打湿地板,又以不同寻常的速度飞速阴干。
……
响起来的是在客厅桌几上放的固定电话。
“这年代竟然还有这玩意儿?”凯撒好奇,“刚才进来我竟然没有看到。”
路明非不知所措,“现在怎么办?要接吗?如果是死者的朋友我们应该怎么说?”
“那就放这呗。”凯撒摇头。
他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睛里多出些晦涩的情绪,“毕竟,我不喜欢为别人宣告死讯。”
楚子航也没意见。
可突然!
哔——
桌几上的座机猛地尖鸣。叮铃声停止,代表通话状态的红灯也变成绿色。
——它……接通了!
凯撒与楚子航放松的表情瞬间认真,手各自按在刀柄上。
沉默。
一片沉默。
外放的电话座机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与隐约的呼吸。
许久后,凯撒眯起眼睛,试探说,“喂?”
电话那边也终于传来回应——
声音很轻,像是一个男人一边抚摸电话一边对着话筒呢喃。
“This is a game。”
楚子航皱眉。
那是一道非常标准的电子合成声,能从杂乱的跳调里听出廉质变声器的味道。但真实的声音被充分掩盖。
凯撒反问:“Who are you?”
“I am a ghost without form。”(我是一个没有形体的幽灵。)
路明非打个寒颤,电话里干瘪的腔调让他有种误入恐怖电影的错觉。弗莱迪的脸在脑子里疯狂跳动。
他小心的将自己藏在两位大佬后面。
凯撒上前一步,“What are you calling to say?”(你打电话想说什么?)
“I'll give you twenty days to search for my traces”(你们有20天的时间寻找我的痕迹)
电话那头难听的笑起来,“Find me, even if you win。”(找到我,就算胜利)
“What?”凯撒挑眉,“Why?”
打电话的人没有回答,他似乎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嘘,然后平静说,“Listen!”(仔细听!)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
凯撒一愣。
【响指?什么意思?】
可不等他再次询问,突如其来的虚弱感瞬间涌上!
凯撒只觉眼前一黑,踉跄中几步,伸手撑在桌子上。
桌面的座机被他碰倒在地,在地面上发出最后一道模糊的声音,“Game!Beg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