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东北角,晋王府内。
“竖子,欺孤太甚!”
晋王李柽在书房内大发雷霆,将书案上摆放的白玉镇纸、笔架等名贵器物尽都掼在地上摔作粉碎。
昔年太祖李赓将第三子李鸿封为晋王到太原就藩,世袭罔替传至今日。
晋王一脉虽恪于大虞祖制无法插手地方军政事务,但其身份便注定了对太原乃至整个晋省的巨大影响力。
此刻这位当代晋王虽时如择人而食的猛兽般心狠狂暴,却又隐隐透出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等到李柽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个干净,自己也耗尽了气力瘫坐在椅子上,尹希忠才陪着小心劝慰道:“王爷实不必太过忧心,虽然那马骥拨了王爷面子,不肯释放范家家主范庆平,但下官料定那范庆平宁可自己丢了性命,也会管好嘴巴不会乱说,除非他不顾忌一家老小的性命。”
李柽精神大振,忙问道:“先生计将安出?”
白子琊道:“我有一门奇术,保管可以将马骥置于死地,却需要王爷你辛苦一场。”
范赫登时垮了脸,将腰躬得更弯了一些,无奈地道:“王爷容禀,属下已从随马骥剿匪的那些边军处探得消息。在攻打崛围山飞云寨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两個已结成内丹的妖王与马骥大打出手,却被马骥以一敌二先后斩杀当场。以此战绩推测,马骥的修为便不到三品雷劫,也绝不会差得太远。王爷府中,实在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高手。”
一个中年书生凭空出现在书房之内,向李柽拱手道:“白子琊见过王爷。”
一旁的范赫急忙上前,向着白子琊一躬到地:“方才先生说有办法除了王爷心病,敢莫非准备亲自出手?”
白子琊摇头道:“范统领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以那马骥展现出的战力而论,我在他面前怕也撑不下三招两式。”
李柽虽然满腹心事,仍挤出笑脸起身道:“白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李柽冷哼一声,随即又恨恨地道:“说来说去,都是马骥那小儿弄出的麻烦!范赫,先前孤所说之事你究竟有没有办法?”
看到李柽露出将信将疑神色,尹希忠很是贴心地替他问出心中疑难:“白先生,下官有一事不解——此术为何须要王爷来施行?”
此即日起,李柽果然依照前言,每日沐浴更衣,静心吃斋,到了时辰便来密室里向着画像恭谨叩拜。
李柽见他说得笃定,略一踌躇后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只要除了这祸害,孤何惮辛苦?”
在书房中,还垂手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作文士装扮,一个劲装佩剑,却是王府长史尹希忠与侍卫统领范赫。
白子琊含笑道:“只因王爷甚为大虞宗亲,又为王爵之尊,身上有大虞国运龙气加持。那马骥虽然修为高深,但身上有了大虞的官职,便天然受国运龙气克制。王爷一连七日以君拜臣,便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触犯以下凌上之罪,于冥冥之中遭大虞国运龙气厌弃,磨损其自身气运。等到他气运散尽,可以汲取国运龙气的‘神龙戮魂钉’便能一举钉死他的魂魄,令他永世不得超生。”
李柽脸色稍缓,叹道:“按理说确是如此,但那马骥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又实在难以常理忖度。说到底还是死人最能守住秘密,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说到此处,他又向李柽拱手道:“有一件事需要说在前面,王爷以此法制死马骥后,自身的气运也会有所损耗,最少一年之内会诸事不利,最好深居简出以避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