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少鸿的询问，李云龙手中掐烟吞吐的动作微微一顿。

然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都准备好了。”

“只要科长下达命令，我这里随时可以启动最后的布置行动。”

李云龙短暂刹那的恍惚失神，没有逃得过叶少鸿的双眼，当即他的眉梢就挑了起来。

“怎么？”

“心软了？”

“这可不像你李云龙啊，别忘了，你是北地贼王，在加入特务处之前，你的手里也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

“怎么事到临头，你自己先怕了呢？”

叶少鸿冷冷的一眼瞥过，当即就让李云龙面色骤变，他也不敢再像刚才一样，安然处之的坐在椅子上面，和叶少鸿面对面的对立而坐了。

而是站起了身来，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的惊恐和惧怕。

“科长，你误会我了。”

“我没有心软，我只是……。”

李云龙还想要张口辩解，可他的话音刚刚出口，就被叶少鸿给抬手打断了。

“你只是不想看到我，对那些平民百姓动手是吧？”

“而且真要是启动了这最后的计划，死伤的人员，恐怕会成千上万？”

叶少鸿倒是没有直接责怪李云龙，他依旧还是坐在窗边，借着今日天上的皎皎月光，向着远方的黑暗看去。

“是！”

李云龙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敢在叶少鸿面前辩解扯谎，老老实实的做出了应答。

“呵！”

叶少鸿一声冷笑。

他突然抬手一甩，一枚石子脱手而出，正好打在了一只恰好从窗边飞过的麻雀身上。

眼见到那麻雀当头坠落，叶少鸿这才第一次转身，向着李云龙看去。

“听过一句话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些东洋小鬼子，在你看来是人，可在我叶少鸿的眼里，他们就是畜生。”

“如果一次行动，可以让我们少死很多人，我不介意当这个恶徒。”

“更不介意在后世留下骂名。”

轻声细语过后，叶少鸿已经没有了和李云龙继续交谈的心思，他挥了挥手，李云龙便识趣地转身离去了。

看着李云龙的身影走进街巷，最终又消失在黑夜当中，叶少鸿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别看他在李云龙的面前，把自己说得那么冷酷，那么暴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述说这番话语的时候，他的心绪也是不平静的，那最后的行动布置，如果不被逼上绝路，叶少鸿也不想去启动。

因为那太残酷了。

如果他真的做了，就算事情没有暴露，他这一生，恐怕也难以平静。

如果暴露了……。

好吧。

不用去想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恐怕最先想要杀掉他的人，就是戴玉农。

“走着看吧。”

起身又给自己的杯子添了一些热水，叶少鸿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是亦凡么？”

“你哪里的情况如何了，张晓林那老东西，他还能活多久？”

清冷的话语响起，电话的另一端，却没有立刻传来回复之声。

片刻后，才有声音响起。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