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我明白,只是这行事手段也未免太下作了。大过年的,他至于吗?”崔蒲冷声道。
“至不至于,他都已经做了。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去给人看看吧,如果能救人一命,也是给自己积德,大过年的大家都相安无事最好。”慕皎皎连忙给他顺毛。
崔蒲撇撇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便叫人进来,更衣梳头,便往前头去了。
进了前厅,便见到武立新随身的管事笑眯眯的上前来行礼:“崔六郎君,六少夫人,深夜叨扰二位,是我们不对。只是我家郎君在其他看到这位大娘子病了,请来的郎中却说没救了,惹得两人相拥而泣,看起来着实可怜。郎君看不下去,有心帮他们一把,便想到六少夫人医术高明,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就命某带着他们过来求医了。还请六少夫人大发慈悲,助我们郎君一臂之力,救救这位大娘子吧!”
好嘛,他这番话说得可真够贱的。他武立新想做好事,却让他们崔家的人来采取行动。做好了,是他们帮姓武的,功劳在武立新头上。做不好,错误由崔家来担,武立新的好心总是没错。所以不管事成与否,他武立新这个好名声已经占定了,唯有卖苦力的慕皎皎里外不是人。
崔蒲本来心里就不怎么痛快,听管事的这么一说,他更是火冒三丈。
“武二人呢?既然是他想做好事,为什么不让他亲自来求我们出手?难道我的娘子就只够资格让你这么一个管事呼来喝去吗?”
管事脸一白,赶紧告罪。“我家郎君身体不适……”
“他身体不适,还想着做好事?那何不让他好事做到底?半个月都扛下来了,他能有什么大毛病?要真有毛病,就让我娘子顺便也给他治治。看在我们一路同行的份上,不收他钱!”崔蒲冷喝。
管事被骂得抬不起头,只得小声道:“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去请我家郎君来。”
“赶紧滚!”崔蒲恶狠狠的道。
管事的二话不敢多说,忙不迭转身去请武立新了。
而就在崔蒲教训管事的时候,慕皎皎已经走到了那对夫妻跟前,细细观察起妇人的症状。
而那个中年男子一直紧紧扶着妇人,脸上满是紧张。他满眼希冀的看着慕皎皎,嘴上却道:“劳烦这位小娘子帮我娘子看看。要是能看好,我们感激不尽。若是不能也无妨,我们马上就走,绝不玷污了你们的门庭。”
一面说着话,他还一面拿沾湿了的帕子给怀里的娘子擦拭着额头和脸颊。那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看来这对夫妻平日里感情极好。
红豆见状也莫名感动,连忙小声道:“这位郎君你别担心,我家娘子医术不错。如果大娘子有救的话,我家娘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慕皎皎观察了妇人的面目,再给她把把脉,突然道:“能把她的衣裳解开给我看看吗?”
中年男子一怔。“解衣裳?”
慕皎皎颔首。“我想最后确定一下。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我就知道如何下药了。”
中年男子一听她说‘如何下药’,顿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点头:“小娘子你想看尽管看。只要能救她性命,你要看哪里都行!”
慕皎皎便唤来红豆帮忙。崔蒲和小四儿见状,忙不迭走了出去。
待一层一层将夫人的衣裳解开,看到她穿在最里头的衣裳后,慕皎皎终于将头一点:“果然如此。”
“小娘子,你可知道我娘子是什么病了?”中年男人忙问。
“她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中暑罢了。”慕皎皎道。
此言一出,别说中年男人愣住了,就连外头的崔蒲和小四儿也愣住了。
武立新正好赶过来,听到这话更是大笑:“六少夫人果真是神医。这大冬天的,竟也能诊出中暑的症状来,想必太医院那些大夫都要甘拜下风!”
“你给我闭嘴!”崔蒲看到他就来气,立马旗帜鲜明的选择站在慕皎皎那边,“我娘子说她是中暑,那就是中暑!”
“那好啊,还请嫂夫人解释解释,这大冷的天,这位大娘子是怎么中暑的?”武立新阴阳怪气的道,分明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慕皎皎没有理会他,而是问向中年男子:“之前你们请大夫给她看,大夫是不是说她是冬得夏脉,必死无疑?”
“就是这个说法!”中年男子赶紧点头。
武立新听到这话,也双眼圆瞪,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个女人居然把大夫说的话猜得完全正确!他也正是冲着这一句话,还想到把人送到这里来给他们找麻烦的。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另有隐情?
他心里不由一阵咚咚直打鼓,突然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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