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王早已经起来了。见他们过来,他连忙扬起一抹微笑:“昨晚上冒昧打搅,让你们受惊了。”
原来你也知道是冒昧打搅啊?崔蒲心里暗道,嘴上好歹还是把话说得好听了点:“郡王身体不适,请我夫人来帮您解除病痛,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只是郡王您既然都已经到了扬州,为何也不尽早通知我们一声,也好让我们先有个准备?昨晚上要是我们有事出门未归,您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崔县尊你的顾虑完全正确。其实昨天本王也是打算直接过来这里的,但是周知府非得说本王好歹也是个郡王,自已一个人往这里跑不成体统,便说给你传话请你去扬州城接。本王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便决心在扬州城先住上一夜。结果谁知道,昨晚上好巧不巧的就发病了!也亏得周知府说了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县衙里头住着,不然本王这次真的又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一通了。”河间郡王笑眯眯的道。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不少重要信息。
崔蒲听到这些话,果然和他昨晚的猜测吻合起来,他便冷冷一笑:“周知府既然这么敬重王爷您,他昨天给下官的信里头怎么也没提上一嘴?要是知道是郡王您来了扬州,下官必定是要带着夫人去见见您的。”
反正现在人都已经来了嘛,脸上一张口,所有一切都随便他怎么说。
河间郡王则是一脸讶异:“他竟然没说么?可是他明明说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置,他一定会让本王安然抵达海陵县的!”
崔蒲摇头。“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郡王您。”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真是岂有此理!”河间郡王立马拍桌怒喝。
奈何他身体太弱,这一掌下去,他疼得脸都白了。
梁长史赶紧上前给他揉手。
河间郡王皱着脸,想了想又降低了一点音量:“这件事周知府虽然也有错,但好歹本王身体现在不也无恙了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本王这就给圣人修书一封,告知他本王已经到了海陵县,让他放心。”
他给圣人写信?那太好不过了。
崔蒲轻出口气。原本他还想着要怎么给圣人上书说明这件事呢!周知府那一伙人肯定不会放弃借此攻讦他。如果他不给圣人一个满意的说法,圣人必定会责怪下来。但这种事情,他怎么解释都是错。姓武的一家子分明就是在他身前身后都挖了个大坑,不管他前进后退都会掉进坑里。
但是如果河间郡王出马,由他自己来解释一切,那么他就能松口气了。毕竟,昨晚上慕皎皎又出手帮了他一回,他好歹也得帮自己说两句好话吧!他的一句话,可比自己一百句的解释都管用!
那么他就只需要再写两封信,一封原原本本的告知圣人事情的经过,另一封告知崔阁老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就够了。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崔蒲也终于对他有了个笑脸。
河间郡王顿时笑得更加和蔼温柔。他甚至还冲崔蒲点点头:“从今往后,本王还有诸多要劳烦崔县尊的地方,还请你不要嫌弃本王聒噪才是。”
听到这话,崔蒲的小心肝立马咯噔一下!
“郡王,您这话什么意思?”
河间郡王眨眨眼,连忙转向梁长史:“难道你还没告诉他吗?”
“昨晚上情况紧急,属下一直关注着郡王您的病况,哪有心思说别的?而等崔县尊夫人给您治完病,时间都已经很晚了。属下看他们都疲惫不堪,也就不好再拉着他们说什么。就打算让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今天大家精精神神的再说也是一样的。”梁长史忙道。
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崔蒲心里就更开始大叫不好了!
这里头有阴谋!绝对的!
这个时候,梁长史已经回转头来,冲他恭敬一礼:“崔县尊,郡王此次下扬州,便是打算来海陵县休养的。他的身体,以后就托付给您和夫人了!”
你妹!你大爷!你全家的!
崔蒲突然好想破口大骂。
他就说嘛,他第一眼的敌意完全没错。这个人就跟条水蛇一样,就是缠上他们了!
而河间郡王仿佛不知道他的心思,还冲他微微一笑:“对了,本王的府邸不用修得多奢华,只要在你们县衙附近找一所普通的宅子就够了。本王是来养病的,最主要的是住得要离夫人近些,这样也方便发病的时候她去给本王治病,或者本王来找他。崔县尊,你说是不是?”
他想说,是你个头!你他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崔蒲冷冷看着他不语。河间郡王却是唇角微勾,冲他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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