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过几天你去李家找小姨,就说外公病得厉害,让小姨回来看看。”贺晓雨很快有了主意。
小姨可是家里的摇钱树,怎么可以让她飞走?
必须把小姨弄回来,继续为家里做牛做马,嫁给小叔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小姨就一辈子捆在家里了,她自己的工资也可以尽情花了。
否则小姨不出钱,外婆和妈肯定会打她工资的主意,她可不乐意。
在贺晓雨的蛊惑下,梅老太精神又振作了,六百块没了也没啥,梅朵手里还有小一千呢,那笔钱她非得弄回来不可。
“还是晓雨聪明,老头子,你现在就去床上躺着,我上外头说你病得厉害,都爬不起来了,那孽障肯定会回来!”
梅老太信心十足,梅朵打小就听她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之前梅朵放下了狠话,可梅老太还是没放在心上,觉得那孽障说的只是气话,依然还是被她拿捏着的那个老实小女儿。
在家没有发言权的梅老头,虽然不乐意,可也只得乖乖躺在床上装病,梅老太又变得精神抖擞了,跑出去和街坊邻居们诉苦,说老头子突然吐血,只剩半条命了。
“是被梅阿婆你气吐血的吧,裤子都不穿跑出去溜达了半个弄堂,换了我是梅阿公也要吐血,脑袋都长绿毛了。”
有个平时和梅老太不对付的中年女人,夹枪带棒地损了句,其他人都哄堂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梅家在弄堂的人缘并不好,没谁和梅家打交道,大家损起来自然也不留情面,梅老太脸皮厚,对这些毫不在意,按照外孙女的交待表演了一番,不到一个小时,全弄堂的人都知道梅老头快死了,这些闲话也传到了李家。
第二天一早,李保国就来找梅朵了,昨晚他一晚上没睡,活了二十四年,他还是头一回失眠,一晚上眼睛都没闭上。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领证了,他还得和媳妇分开睡?
可连他爹娘都说得按规矩来,他不情愿也只能熬了。
“我娘昨天就请人测了吉日,下月的月半,正好还有半个月。”李保国红着脸说,眼睛不时瞟向梅朵,心则像打鼓一样,跳得咚咚响。
“嗯,都听你的。”
梅朵也羞红了脸,心里比蜜还甜。
“我……我昨晚都在想你……没睡着……”李保国凑近了些,房间里只有他和梅朵两人。
有些东西蠢蠢欲动,是男人的本能。
“我……我也在想你……”梅朵低下头,不安地扭着手,心里却很期待。
两个人越凑越近,眼看着就要胶上了。
“梅朵……你那小表子妹妹在哪个饭店?”江老太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
俩人吓得赶紧分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得老远了,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在……在国光饭店,文昌路那儿。”梅朵回道。
“阿姐,是文昌路,大宝,妈带你出去玩。”
江老太的声音越来越远,梅朵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嗔了眼李保国。
李保国却还不死心,又凑了过来,两人只差一公分的时候,门又响了。
“老李,陆老大找你有事,赶紧的!”
是孟凡,一脸促狭,还坏笑着。
他就喜欢干这棒打鸳鸯的事,他可是厂长公子,还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现在还单着呢,李保国那个木头疙瘩,凭啥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