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醉汉横着走,抱臂胸前,拿鼻孔看路,迎面与她撞了个满怀,瘦弱的身躯站不稳,被身后木柴的重量带动,坚/挺着晃了两下,还是一屁股坐进了雪地里。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撞老子!”
东倒西歪的肇事者先发制人,斜着眼睛凑近坐在地上还没缓过神的阮沨泞,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那面容后,瞬间转变成喜笑颜开,假惺惺朝她伸手道,“哎哟,这是谁家的仔这么俊俏,瘦得让人心疼,来,叔带你去吃好的。”
阮沨泞虽见识少,却也知那些净盯着孩童下手行苟且之事的人渣,她看着越凑越近富得流油的脸,恶心得一阵反胃,万不敢递出手,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要跑。
谁曾想那汉子虽然酩酊大醉,该出手的时候却一点不含糊,她还没站起跑两步,便被拉住背篓的边缘往后一扯,连人带物沉重地摔在地上,身后的柴火散落一地,白费了上午的辛苦。
“挺有能耐啊?老子叫你跑!”醉汉气喘吁吁,抬起又大又厚的手掌朝她头上狠狠一挥,打得她眼冒金星,脖子都差点要断掉。
这么大的动静,把周围的注意力全聚集过来,却没有人出声制止这场闹剧。
“老子早说了,带你去吃好的,你非给脸不要脸。”大汉唾了一口津液,又欲再度伸出魔爪。
阮沨泞身子往旁边翻倒,头尚且晕乎乎,手下却顺势摸到根结实的木柴,心念电转间,她动作比脑子还快,抓紧物什,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醉汉的膝盖上精准砸去。
“啊!”
这一击见效极快,醉汉吃痛地弯腰抱膝痛呼,给了阮沨泞逃跑的时机,她连滚带爬离开原处,支起身子拔腿就跑。
这一击也彻底惹怒了对方。
“你找死!”醉汉怒火中烧,咆哮一声,捡起木柴朝她追来,看架势说想把她揍死也不为过。
阮沨泞头皮发麻,扔了背篓咬牙就冲,这会儿街上人不少,大都是出门用午餐的。她人机灵,知道要奔着人群拥挤处和拐角处去,只是半个馒头的能量实在太少,没一会儿就快支撑不住她继续前行了。
寒风呼啸,刮得她鼻涕留下,跑得剧烈,干得她喉咙生疼。
恶心,反胃,腿酸,身体的不适感越发强烈,指尖刺入掌心,疼痛逼她不能停下,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的厉鬼。
又穿过一群谈笑风生即将走进餐馆的人群,熙来攘往中,阮沨泞不知被谁绊了一脚,腿如抽空力气般瘫软,不受控制地要朝前跪下。
风驰电掣间,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过去,跌进一个陌生怀抱中,又被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嘴,唇齿充斥着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