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
阮沨泞无意识地想着,手下的力道加重。
她就这么赤诚地,义无反顾地,将那位人人避之不及的狠戾王爷一把抱住,用力得像要揉进身体里。
在她半梦半醒的意识中,不论是想逃跑,想活命,还是想要日后能够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潜意识无一不是提醒着她,他便是她此间唯一的光明与出路,她有且仅有一次机会,绝不能走错。
思绪通透宛如回光返照,不多时,手中的气力汨汨泄去,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疲惫感无孔不入席卷上下,她意识一涣散,身子一瘫软,却没有就此躺进正下方地上的碎片中去。
萧子珏手一扶,实实接住了不盈一握的腰肢,莲花灯正好于此时烧尽,烛泪滑落,连纤细烛芯上的微光都消弭,将他的姣好的面容隐入黑暗中去,连透过窗柩的月光都挥洒不见神情半分,只有坚实的背影屹然不动。
除了萧静挽,他头一回被人这般肆无忌惮地抱着。
她朝他扑来的时候,是那样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可她又凭什么,能与和她有着云泥之别的他妹妹相提并论?
静挽是公主,是皇帝亲封的玳贞公主,高贵华丽,久病缠身却从未磨灭那双眼睛里对于明天的期望。
她是什么?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奴隶。
卑微下贱,渺小如蝼蚁。
黑暗中的人影站起身,随手一扔,便把不省人事的阮沨泞丢给了千夙。
“把她带回府,再取一碗她的血来,派个郎中去诊断诊断。”他沉声开口,“我倒要看看,这莫名其妙的疯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属下领命。”
第26章 北域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