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瞩珩面上没有流露出意外,显然早就猜到了她的目的:“你接着说,阿泞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皇上想必还记得,妾臣那日所言。”
“记得。”他平静地接过话,“你告诉朕,天象说阿泞对朕别有用心。”
“是,这并非妾臣信口胡言,而是当真从宝珠上看见了不对劲的地方。”玥伶丝毫不怯,一字一句脆声道,“泞昭仪娘娘,她的命格有异。”
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江瞩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舍得抬眼看她,眸光沉静:“哦?说说看?”
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倒映出她的模样,玥伶有了底气,扬声道:“妾臣算过她的生辰八字和姓氏,得出的结论是,钟凝此女,分明就是个已死之人!那站在我们面前的泞昭仪娘娘又是什么人?皇上若信不过妾臣的言论,妾臣可以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
“行了,不必起誓。”江瞩珩轻飘飘打断她,“朕没说不信你。”
玥伶闻言面露喜色,嘴唇抑制不住地变成弧线:“皇上信妾臣就好,既然如此,何不立刻把此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以欺君之罪迅速处死?”
“你说······处死?”
“便是如此,皇上,妾臣明白那女子姿色的确姣好,可这般蹊跷诡迷的女人,接近您一定是另有所图,难保不会对大燕的江山社稷有什么影响啊!”
江瞩珩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竟然放声笑起来:“的确,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伶娘啊,你可还记得,朕刚见到阿泞时,还说过什么吗?”
听见这个称呼,玥伶难免心一跳。
自从继位之后,他再也没在人前唤过她“伶娘”,她清楚,对外碍于形势不可能再和从前的称呼那般亲昵,私心只能希望他在私底下能这般唤她,只是他们虽然私下见面,但大都是再谈论要事之时,很少会涉及到呼喊姓名,眼下忽然的这一声,让她喜悦之余有些许恍惚,也许他们之间从不曾变过。
玥伶回了神,情绪也不再那般激动,而是逐渐乖顺:“回皇上,妾臣想起来了,您说,您与泞昭仪娘娘好久不见,终于知道,她原来是女子。妾臣当初还以为,皇上是在哪一次出游之时,遇到了东宣钟氏之人,所以对她有印象,可看到天象之后,妾臣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觉得皇上被妖女蒙蔽了双眼,还请皇上明察。”
“嗯,你这般想法确实也合乎常理。”江瞩珩轻点头表示赞许,又在玥伶熠熠生辉的眼中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知内情,朕不怪你,毕竟,是朕安排她成为钟氏凝女的。”
那张本来还带着甜甜笑意的面容瞬间崩裂,玥伶瞪大眼睛,看着座上人并无玩笑的脸,冲击之下竟然失礼地走上前一步问:“皇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