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脚尖一勾,踢起红缨枪,倏忽摆好了架势,口中同时强调起来:“红缨枪的技法强调,前手如管,后手如锁,说的是放在前头的手握枪之时要活把着,而放在后头的手握枪之时则需要紧把着,出枪时讲究枪扎一条线,缠绕圆转,翻转自如,招式灵活多变,步法轻灵稳健。”
话音未落,摇摇欲坠的红枫因风集成落下,秋含衣腰腿与臂腕合力,一个利落的出击,力透枪尖,捅穿了最快飘下的三片枫叶,枪杆稳稳落地,完成了漂亮的演示,补充道:“去如箭,来若线,枪似游龙,这便是长枪的特点。”
只是这么三两招,程真成都觉得眼花缭乱,不由感叹着跃跃欲试起来:“果真是同剑并立的兵器之王,我这就来试试!”
枪声呼啸,枪意凌冽,这一场指导持续到傍晚,秋含衣的肚子率先不满地叫起来,程真成听见之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赶忙说:“不好意思含衣姐!本来说只耽误你一小会儿,结果因为我学东西慢,竟然浪费你的时间到现在!”
“没事没事。”秋含衣摆摆手,“你进步得还算快,也不枉我花费这么多时间,但是我顶多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考核能不能通过还得看你自己勤不勤奋,好不好练,明白吗?”
“知道了含衣姐!”程真成双腿一并,立正站好,眼神坚毅,“这几天我一定好好练习,过几日的考核绝对不会让含衣姐失望的!”
“好啊,那我就好好期待你的表情了。”秋含衣点头微笑,十分满意这个“一日小徒弟”,揉了揉肚子道,“那我就先走了,我还约了人吃饭。”
“含衣姐再见!”
秋含衣长长伸了个拦腰,回营帐迅速洗了个热汤,换下了汗涔涔的劲装,带好必要的行李,把包裹系在马脖子上,尔后翻身上马。
这日便是她回家的日子。
不知不觉,已经在白峡营度过了半个月,一晃刚进营还在昨天,她从上马都需要三两个人帮忙扶着,骑乘时如同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下马后胃里沽涌吐得翻江倒海,到如今能利落骑行过大街小巷,熟练地拉住缰绳下马,属实是进步飞快。
马踏长街,马匹没有停在秋府门前,而是放缓脚步,来到了皇城脚下。
皑皑玉盘高悬,秋含衣被侍从一路引领到安沂殿,刚踏进殿门就闻到了一阵扑鼻四溢的饭菜香味,她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笑容满满道:“阿凝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泞昭仪娘娘了是不是?”
“别打趣我了。”阮沨泞从偏殿走出来迎她,“准确来说不是我准备的,而是御膳房做的。”
“哎哟,这宫里头的菜色就是比我们军营力好上不少,天天都是大差不差的东西,我都快吃腻了!”秋含衣拉着她的手,“怎么样,皇上对你可还好?”
“好得很。”阮沨泞敷衍地比划了三个字,想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啧啧啧······”谁料秋含衣会错了意,调侃道,“难怪啊,比上次见你更光鲜亮丽不少,我今日来叨扰,是不是还霸占了你们的二人时光?”
“再乱讲就不理你了。”阮沨泞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秋含衣立刻识相地说:“啊!菜是不是都要凉了?咱们还是快点趁热吃比较好。”
阮沨泞失笑的摇摇头,坐在桌旁等着她,故意表示:“你也知道饭菜要凉了?那怎么现在才来?为了等你我都没敢动筷。”
秋含衣笑嘻嘻地快步来到她旁边坐下:“这不是指导了我刚收的小徒弟一会儿嘛,可饿坏我了。”
“你这就坐上师傅的位置了?”阮沨泞有些惊讶,随即打趣道,“那是不是过几日就能当大将军了?”
“哎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秋含衣伸出去的筷子顿住,放下来装模作样接茬道,“怎么样,未来的秋将军来你这儿赏脸吃饭,是不是倍儿有面子?”
阮沨泞憋着笑十分配合地应答:“是啊,将军大驾光临,简直是让我这安沂殿蓬荜生辉。”
一番言论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终于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好了好了。”阮沨泞及时制止道,“再不用餐,可就真的要吃凉菜了,等吃完继续聊也不吃。”
秋含衣极为赞同地点点头,她熬到现在简直要饿扁了。
接下去的正式用餐时间,两人保持了十足的安静,显然是把食不言寝不语记牢心底,但是等到一吃完饭,秋含衣就“原形毕露”了,小嘴一张,根本停不下来地聊起过去半月军营中发生的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