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歪坐在椅子上,背脊靠着扶手,看着魏钦,抿紧了嘴巴。
魏钦薄唇轻启:“无妨。”
从前用魏肃生这个名字在外行走,不过是方便行事,将来好脱身,只是他当时不过独身一人,可不一样了,他望着眼前明媚娇妍的小脸,笑了笑。
明黛“哦哦”两声,既然知道的很少,那甄明珠寻找的人可能也只是碰巧叫魏肃生,可是这也太巧合了吧?
甄明珠找的那个人,又究竟是谁?若真的是魏钦,那为什么要找他,魏肃生……
她在心底默默念了两遍,看向魏钦,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好像也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离家的那些年经历了什么。
魏钦洞察到她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沉思片刻,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俯身看她,又嫌两人间的椅子碍事,轻啧一声,转了她身下的椅子,抱着她将她侧放到自己腿上,动作快准稳,不给明黛任何反应的时间。
等明黛察觉到自己坐在他腿上,哪里还有什么愁绪感伤,只能红着脸侧身看他,双手撑着他的肩,声音娇得快滴出水来:“你,你做什么呢?”
魏钦不说话,单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摸到她的手臂,把她右手从自己肩头拿下来。
明黛只感觉到手心中被他塞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是一块两寸长宽的象牙牌,一面刻着入营地者悬此牌,无牌擅入按军规论罪,另一面刻着福建府同知魏肃生。
她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慢慢放大,小小的一块象牙牌在她手里翻来覆去,反复查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抬头震惊地看着他:“这是,是你的?”
魏钦微微颔首,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好。
她挪了挪屁股,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牙牌上,还在恍惚中,不知道是传言他得了癔症跑去做了匪徒离谱,还是这几年他跑去当官了更令人难以相信。
总之……
明黛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惊叹:“哇!你好厉害啊!”
她知道魏钦的祖父曾任应天同知,在那个位置上连任九年,去世时已经六十岁了,而魏钦不过才二十又三,这般年纪,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她偶然听萧太太提起过,同知不同于一般文官,魏老太爷身体一向康健,年过五十仍旧健步如飞,直到升至应天同知专管江防捕盗,有一年亲自带着巡捕缉拿水贼,受了伤,自此身体便不大好了。
魏钦从小听过的夸赞不计其数,却是头一次生出喜悦,听到她说话的腔调,喉咙忍不住溢出一声轻笑,又听她说:“但肯定很辛苦吧。”
魏钦眉头微动,心中熨帖,却是不愿她担心,若无其事道:“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