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见苏南衣神色急切,垂眸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没有拂开。
“别急,慢慢说,哪里不对?”
苏南衣低声:“王爷,您可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去朱府,听到朱海良对他的夫人说,我们既为夫妻,我尊你敬你。”
云景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一句。怎么了?”
苏南衣微勾唇:“既是夫妻,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又怎么会用尊你敬你这几个字?一般都是疼惜、怜爱之类的词,不是吗?”
云景心头微动,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可若是……他们夫妻有什么特殊的隐情,比如说,朱夫人家里曾经对朱海良有过大恩,那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如果是这样,那朱海良表现出来的,也不该如此深情才对,而应该是……尊敬的,相敬如宾的,至少——应该有点距离感的。”
苏南衣拧眉,心里有些乱,表达得也有些不太清楚,但念头闪得太快,一时抓不住。
“王爷,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想再去一趟朱府,明正言顺的去。”
“怎么说?”
“那天在山脚下,我对朱海良提过师父,我想,假扮我的师父,去朱府给朱夫人看看病,我想,也许这一看,有些事情就能看个分明了。”
云景没有立即回答,他觉得这个办法有点危险。
先不说朱海良能不能认出苏南衣来,就算认不出,这种情况下,也只是她自己去朱府,若真的有意外发生,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王爷?”
苏南衣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干不了,解释道:“王爷放心,公子那边有人会易容术,可以帮忙,我保证不会让朱海良认出来,就算是认出来,我也不会拖累王爷……”
云景心里的烦燥涌上来:“你觉得本王会怕拖累?他不过就是一个工部侍郎,本王会怕他?”
苏南衣心说这家伙现在真是变得喜怒无常。
就这么句话,也得争一下?
“当然不是,王爷哪会怕他?”苏南衣急忙顺着他说,“朱海良哪方面都比不上王爷,王爷可以直接碾压他。”
云景想发脾气,但又被这几句哄得无从发起,只好又闷下。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真话,甚至有可能就是顺口胡说,但心里的烦躁,却总归是散了。
真是……奇怪。
“那,王爷,咱们就说定了?”苏南衣试探着问。
云景想说谁跟你说定了,可看到她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
闷了一会儿,他竖起两根手指:“你知道,本王当初借你来王府做事,是向夏染下了保证的。现在,你要做的事有危险,你得答应本王两个条件。”
“您说。”
事儿可真多,苏南衣暗暗腹诽。
“第一,你不能独自前去,毕竟太过危险,那天晚上你应该有所察觉,至于你用什么办法,再带谁,本王不管。”
“第二,本王要在附近安排好人手,盯住朱府,安排好之后,你才能去。”
苏南衣浅笑:“没问题,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王爷这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明白。”
云景短促笑一声,眸子沉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王只是烦夏染,不想让他抓住把柄烦个没完而已。”
苏南衣:“……”
前面路口,朱海良的马车慢慢向前行驶,云景的马车转了方向,去夏府。
苏南衣得去夏府里找会易容的人。
做戏做全套,她不能让云景知道,那个会易容的人就是她。
不知不觉,天已近中午。
夏染也带着思格兰她们回来了。
大家一起吃过午膳,苏南衣把事情大致一说,他立即道:“我觉得王爷说得对,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这样,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