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目光中,沈璃快步跑到那烧毁了的马车旁,拿根棍子翻了翻,翻出一颗被烧得变了形的珍珠来。
“这颗珍珠,是孙瑞身上的,必是他弄这火药时,不小心掉落的。”
“真是张口就来!”
孙瑞直接从暗处走出来,冷笑,“我今儿可没穿什么带珍珠的衣裳,皎月县主就算是污蔑,也该寻一个好的借口。”
“孙公子说的对。”
沈璃看着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孙瑞二人,扔了那颗珍珠,浅笑,“但我不是要寻借口,而是要寻证据。若是我没看错,孙公子和安平郡主鞋上沾的泥,跟我马车车轮上的泥,都是黄泥吧。”
沭阳侯府的车夫这时终于从惊吓里回过了神,跪上前,“王府马厩外没有铺青砖,所以去了马厩的人,很容易就会踩上这样的泥。”
“一点泥巴而已,我方才同郡主去花园走了走,不小心踩了些,有什么问题?”
孙瑞自信道。
沈璃点头,“如果寿亲王府的花园,也散落着马儿吃的干草,那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马吃的干草,这种低贱的东西,连主院都不可能有,怎么会出现在花园?
孙瑞愣了下,低头,就发现鞋边的泥巴里,的确混了几根青黄色的干草。
“这也不足以证明……”
“短时间内接触过火药的人,身上一定还残留有散落的火药药粉,只要一遇明火,身上的衣物马上就会烧起来。”
沈璃说着,楚潇离已经去马车那儿拿了根着火的棍子过来。
结果还未走近,安平先吓得大叫,“你不要过来!”
边说,边脱外袍。
沈璃看她,“安平郡主又没接触过火药,怕什么?放心,大火肯定不会从你身上烧起来的。”
安平被吓得更厉害了。
孙瑞将信将疑,还是寿亲王忍住砰砰直跳的青筋,“她胡说的,你别脱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吱声,但谁都知道,拿火药炸马车的事儿,铁定是孙瑞和安平干的了。
沈璃还火上浇油,“这五万两,臣女不敢拿了,臣女在乡下呆了三年,愈发愚笨不懂事,还请王爷饶了臣女一命。”
“你本来就不该拿,你还有脸在这儿……”
“安平。”
寿亲王淡淡喊了声,安平和孙瑞都白了脸。
寿亲王这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跟沈璃道,“今日之事,只是小孩子玩闹,一时过了头。但你的确受惊了。沈家既然困难,你又求到了本王跟前,本王没有不管的道理。”
“来呀,再取两万两银票了,就当给皎月县主压压惊了。”
两万两,就要买沈璃和楚潇离差点失去的两条人命。
沈璃讥诮的勾起唇。
就在众人以为她还要闹腾时,她接过了银票。
“王爷果然宅心仁厚,臣女感激不尽。”
“县主自幼与安平他们玩闹在一处,能理解最好。”
寿亲王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宾主尽欢,互道告辞。
唯有孙瑞在被寿亲王冷冷警告了一眼后,攥紧了拳头。
该死的沈璃,欺负玉枝还不够,还敢登门来找他的麻烦,他倒要看看,她下次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幸运!
沈璃跟楚潇离没了马车,又拒绝了寿亲王府的马车,干脆沿着路边慢慢往回走。
“璃儿,往后你还是不要跟寿亲王府的人来往了。”
楚潇离说。
沈璃乖巧点头,“知道了。”
见楚潇离还要唠叨,沈璃指着前头的珍宝阁,“我们进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