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看到那信函上的字时,手抖了一下,浓浓的睡意瞬间消散,彻底清醒了起来。
林婠婠坐起身来,见他神色不对,“四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羿安眸光微闪,神情十分复杂,“没事!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林婠婠看着他快速地穿好衣袍,头也没有回就消失在暮色之中,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八百里加急,不会是南狄的军情,那便只能是从上京来的,陆太后又有什么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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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淮得知傅羿安深夜来了营帐,吓了一跳,还以为南狄人打过来,火急火燎地披上衣服就跑了过来。
主帅营帐里,傅羿安凝视着舆图,时不时还用手指在上面勾画了起来。
“傅帅?可是京中局势有变?”
“幽州的抽调回来的士兵,去了岭南道之后,就根本没有回来,他们也没有回幽州,谢长宴的动向你可知道?”傅羿安眉梢带着寒气,没有回答反问道。
文淮一惊,凑近他身边,“难不成幽州还想起兵?当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傅羿安冷冷一笑,“若谢长宴是先帝的血脉呢?陆太后执意不让他登基,你觉得大夏的江山经得起折腾吗?”
陆太后毕竟只是代管朝政,始终要还政于下一任天子的。
文淮脸色骤变,不敢置信,“谢长宴?不会弄错了吧......是真的吧?”
上京朝臣几乎都认为晋王会继承大统,如今平白无故冒出个谢长宴来,谁敢相信?
他瞬间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其实他私底下觉得晋王根本挑不起大梁,至少不会是他最理想的君王。
甚至担心晋王登基还不如陆太后继续执政......
谢长宴倒是有勇有谋,不过若是因为王朝更替,造成生灵涂炭,他又不那么希望谢长宴是真正的皇子。
就凭一个起居录,就可以改写历史吗?
先帝当初,也不能料定自己的血脉就能成才啊。
“难道谢长宴带着兵去突袭上京了?”文淮不确定地开口。
傅羿安摇了摇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谢长宴带的幽州五万精兵不知所踪,而他今夜收到了两份截然相反的信息。
陆太后要他至少率领十万精兵奔赴上京,还告诉他,谢长宴疑是先帝血脉,而傅世啸则命他驻守边陲不得擅离职守。
这两位本该是铁板一块,以前两人意见出奇的统一,比如,联合起来暗算林婠婠的小命。
如今这么一出大戏,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太后的旨意再明显不过,她是要他用兵权捍卫皇权。
傅羿安从未怀疑过傅世啸对他的父爱,可他此举实在耐人寻味,是单纯地想让他避开漩涡远离朝堂纷争?
如果,傅世啸和陆太后从未想要让他登上大位,他便可以用此理由自欺欺人。
傅世啸教会他,凡事都得深思熟虑,多想一层。
到底是什么让傅世啸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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