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心底一沉,不卑不亢回道,“孙内侍抬举了,我不过太子殿下的远亲,这种庄重暄器的场合,我恐怕还没有资格参加吧?”
孙内侍早就领教过林婠婠的厉害,看似柔弱,实则性子刚烈,如今,逼得陆太后不得不默认了她的存在。
按陆太后以往的性子,若不是太子殿下一心护着,她这种人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林姑娘,太子身边仅你一人,你这话太过自谦了。今日是太子的大日子,百官朝贺,你怎么能缺席呢?
所以陆太后特意下了旨,派老奴接你进宫,所以,不管你如何推脱,你都得去。”
林婠婠心中冷笑,陆太后还真是时刻惦记着她啊,又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宫内灯火辉煌,处处都是火树银花,宫婢内侍们各司其职,俨然有序。
殿外禁军、金吾卫等来回穿梭,守卫森严,殿内传出一阵阵悠扬的琴声。
不用猜也可以想象出,殿内定是歌舞升平,衣袂飘飘,热闹非凡的景象。
林婠婠伫立在侧门,抬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上位的陆太后,而依次是傅羿安和阮流筝,另一边则是傅世啸、林相、阮仕廉等朝中重臣。
傅羿安已换掉早间那套衣袍,身着一袭明黄的蟒袍,腰系着玉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储君的气势。
所以,他早就是万民的太子了,哪里还是她的四哥?
他们两人默契地不提这一茬,他在她的面前,也不曾改口自称‘孤’,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鸿沟就能消散吗?
殿内。
傅羿安神色淡然和林相客套了几句,便放下酒盏,他的脖颈上有一小块红痕,是被林婠婠故意弄的。
阮流筝离得很近,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着痕迹地帮他夹菜,柔声道,“殿下,还是少饮一点。”
傅羿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嘲讽,“这些事,何需太子妃亲自动手。”
阮流筝面不改色,佯装看不出他眼中的嫌恶,“殿下,都看着呢。”
他们两人本就是政治联姻,哪怕是装得恩恩爱爱,琴瑟和鸣,落在朝臣眼里,自然也是皆大欢喜。
今日陆太后才当众宣布了太子大婚的事,傅羿安就给她摆脸色,那不是明晃晃打陆太后的脸吗?
傅羿安自然不会如此不顾大局,只是他心中惦记着林婠婠,不免堵得慌。
陆太后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阮爱卿,流筝真是个好孩子,贴心细致善解人意,太子年轻气盛,依哀家看,还是得成了亲才担得起重任啊。”
阮仕廉自然附和了两句。
林相微微一笑,知道她一语双关。
看来陆太后真的已萌生了退意,他朝着傅羿安举杯,“恭喜太子,寻得良配,太子妃贤良淑德,是万民之福。”
傅羿安听得一阵憋闷,脑海中蓦地出现了林婠婠的脸,他曾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这又算什么事!
有违誓言吗?
殿外侧门处,孙内侍顺着林婠婠的目光扫了一眼里面,淡淡开口,
“林姑娘,你也看到了吧,阮流筝这种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贵女,才是太子殿下的良配,你的位置在末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