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不乖?
为什么总是想逃?
如果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海底,不随意动用灵气,不试图想要逃出去,就不会触动被他加强了几倍封印的锁灵链。
国师不肯施舍余情给他,他同样没必要留余地。
除了勉强吊着一条命,半点灵气不留,恐怕如今的国师连法袍都没法幻化出来了吧。
谢云璟情动地摩挲着指腹,他记得国师说过,他乃天生灵物,神兽受天道喜爱生来便被赋予人形。
白虎原形虽强但耗费灵气甚大,他也亲眼见过,因灵气耗尽的国师只能勉强以人形支撑。
想到那样光风霁月、遗世独立的神明,衣不蔽体地倒在冷硬的岩石上,身后逶迤着锁妖链,谢云璟喉结轻滚,恨不得立马回到绝灵海。
哎,想来现今的国师一定很痛苦吧。
可惜,他杂事缠身,只怕一时半会儿抽不出前去,陪不了国师。
“皇尊?”天衍宗宗主小心翼翼喊道。
谢云璟心情颇好地摆手:“既然宗主这般心诚,本尊自然不便拂了宗主心意。先前一事就此作罢,不过宗主可得好生管教管教门下弟子,本尊素来看重天衍宗,愿与天衍宗交好。若旁人犯到我朝头上,就不是断臂这么简单了。”
“多谢皇尊手下留情!我那劣徒不堪大用,等他回来我必要关他在极寒的无极峰,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谢云璟笑道:“宗主是识大义之人,贵徒在我朝休养了些时日,改日本尊必会遣人好生地送他归宗。”
此话一出,天衍宗宗主终于放下心里的重石,狠狠松了口气。
*
玄金锁链映衬着带粉的指节,如雪中桃瓣清冷诱人。
“唔!”
一声藏不住的闷哼响起,长颈难以抑制地轻舒。雪白及踝长发垂下,毛发化成的白袍因灵气不足像披了件薄薄雪纱,半笼着这副纤长匀停的身躯。
似朦胧月色下匆匆一瞥就跃入海中的鲛人,再想寻找却无迹可寻。
小黑鼠被这声蛊得尾巴情难自禁地晃动,透过氤氲灵气,它看见以往盛气凌人的金眸浮上一层朦朦水雾。
它想再往下探寻却因时强时弱的灵气遮掩,视线总模模糊糊,好似身处在梦境总看不真切。它下意识上前两步,欲拨开重重薄雾看个清楚。
金眸的残存余光捕捉到欲靠近的小黑鼠。
滚!滚远点!
奈何痛到已经吐不出半个字,贝齿紧咬住丹唇,抓住玄金锁链的指尖因过于用力泛起了白。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