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明清确实没做任何事,礼数周到,言语得体。但对于云曜,他从未藏过眼里的淡漠。
云曜对善恶还是敏锐的,从一开始,云曜就知道明清不满他。
这无可厚非,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变得不人不鬼,看着养大自己的远山寺日渐落败,纵然云曜不是罪魁祸首,但终究有云曜的关系。
明清不是怨,也不是恨。
但冷漠也是不满的一种。明净大师,明远方丈,菩提圣树,远山寺,他们的选择全与他无光。云曜亦与他无关。
以明清在佛法上的造诣,见到浑身缠满俗人所念下梵咒的云曜,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只是他选择了漠视。
既然最后的故人已经离去,那就让远山寺和云曜彻彻底底断掉,以后再无关系。
至于云曜受梵文折磨,又与他有何关系?那是云曜自己沾惹来的因果,理应由他自己受着。
但如今,在佛殿中多供奉一座云曜金身,除了明清没人能办到。传授僧人们驱念经,让他们早中晚念诵,以此抵消这些恶毒信仰梵咒,也是由他亲手带领。
堼国百姓虽千千万,使得云曜体内倒转梵文数不胜数。但驱念经乃佛学高深心经,加之由有修为的僧人诵念,他们受了云曜大恩,信仰更足,一条咒可抵消百条。
纵然恢复不了云曜的灵气,但梵文一除,会彻底解放云曜被缠满了的筋脉根骨和丹海,让云曜再用灵气时不至于艰涩难受。
可以说本就亏空的云曜,此次强行抽取一条完整筋脉却只昏迷了两个月,也有僧人们这两个月日夜念经为云曜驱散了一部分毒咒的原因。
“大概是想谢你再续远山寺之恩吧。”宁渊将虎崽子放入衣襟内。
是吗?
云曜不太信。
依明清一开始的想法,应该不会多此一举。毕竟有老和尚和明远在前,云曜抽筋为远山寺续命,是云曜自愿的。若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明清应该不会再插手他的事情。
真是奇怪!
算了。
知难而退的云曜犯懒,想不明白,不想了。
“藏经阁也已修缮好,我们现在走,还是天亮再走?”宁渊问道。
云曜环顾伏在夜色下,今非昔比的远山寺。
处处都相似,可处处皆有不同。
虎眸用力眨了下,云曜顺着衣襟缩进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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