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岳祖父应该知道些什么?”姜异有种直觉,但可惜这些老怪物一个个活了这么多年,说起话来都喜欢遮遮掩掩的。
宁无则小心看了姜异一眼,心中有些难为情,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祖父的建议在不让自家王爷反感的前提下说出来,不想姜异却主动开口问了。
“不知宁老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听到姜异的话,宁无则琢磨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祖父的原话一动不动地传达:“忍!攻!”
姜异双目微闭,右手手指在座椅把手上一下一下弹着,似乎在分析这两个字隐藏的意思。至于宁无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也在思索这两个字的意思。
“这些个活见久的老怪物,为什么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姜异心中暗自嘀咕道。
第一个字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让他隐忍。但是既然隐忍了又何来“攻”一说?意思是让他以攻为守、以进为退?
“宁老还有没有说别的?”姜异问道。
宁无则摇了摇头,不过又有些欲言又止。
姜异笑了笑,道:“还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成。”
宁无则这才开口道:“今日压惊宴上祖父和我会演一出戏,压惊宴之后我便借此脱离宁府,彻底加入日月台。”
姜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这戏不论怎么演,只怕都会很拙劣,但是到了宁老这个身份地位,并不需要多么逼真,仅仅需要一个借口就行了。
而宁无则也能借此留在日月台,宁东老也能光明正大的说我尽力了!
孩子大了,我管了,他不听,甚至还离家出走了,我能怎么办……
“可提前准备好住处了?”姜异问道。
“准备好了,嘿嘿,大得很,都赶得上宁府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包括要跟着离开的下人什么的……”
姜异嘴角忍不住动了动,爷孙刚刚闹翻,接着就搬离宁府,这东西收拾的速度……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提前准备好的。
不过这宁老头倒是有些意思,这就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我们爷孙就是在演戏,怎么着吧。
这其中未尝没有挺自己的意思,姜异心中不禁有点感动。
不过这时宁无则脸上神情有些异样,语气支吾道:“但是只有一栋宅子……”
姜异不明所以,一栋宅子怎么了,你就是拖家带口的,也完全够住了。
“这……这个除了我们一家老小外,还会有一个人一起离开。”宁无则继续支吾着。
姜异听得有些难受,便顺着问道:“还有谁会跟着离开?”
“我那个小姑姑……”
小姑姑?姜异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貌似这位宁府的小姑姑之前是忠亲王弟子姜世怀的妻子,后来跟忠亲王府断绝了关系搬回了宁府。
更重要的是,姜世怀之前在他眼前义愤填膺的提过,貌似“自己”与这位小姑姑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而且还是姜世怀默许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问题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
“咳咳,胡闹,你小姑姑跟着掺和什么,这戏演过头了啊。”姜异不自然地咳声道。
“呵呵……呵呵……”宁无则也是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这话题该怎么说下去。
“但是出来就出来吧。”姜异也有些无话可说,随口敷衍道。
“是啊是啊,只是……我找的那栋宅子住不下了……”宁无则只能自己往前推动话题。
住不下了?姜异无语地看向宁无则,你搞笑的吧,刚才还说占地极大,丝毫不逊于宁府的面积,现在你跟我说住不下?
被姜异眼神看得有些躁得慌的宁无则知道自己必须再找个借口,想都没想直接改口道:“其实,小姑姑跟我那个正室不和……”
“哼哼……”姜异也不说话,只是连连“冷笑”,开玩笑,整个大离皇都谁不知道宁府的小姑姑最喜欢宁无则正室这个侄媳妇了,你现在跟我说两人不和?
宁无则心下感叹这事太难了,索性心一横,肯定道:“对,刚刚闹翻的!”
“那你就再给她寻个住处。”姜异无奈,只能说道。
“小姑姑一个人住太危险了。”宁无则想都不想的说道。
危险?姜异彻底无语了,宁东来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万千宠爱聚一身,自身武道修为就不说了,这个女儿一出生,对方可就是亲自上书大离皇主,将自己的一半亲卫军转到了这个小姑姑名下。
更加荒谬的是,大离皇主竟然准了,而且还旨即使宁老百年了,这支亲卫依旧属于宁府小姑姑,直至对方也百年后,才取消建制。
宁东来是什么人,在九边征战了大半辈子,麾下亲兵实力强悍无比,别说是看家护院,就是以此为骨干自立一军也足够了。
姜异看想宁无则,但对方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不要脸了,脖子一扭,看向了一边。
“那你说该怎么办?”姜异“咬牙”道。
“让小姑姑搬进毅王府吧……”宁无则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接道。
姜异面色有些难看,这算怎么回事,姜钟宝造下的孽,凭什么让自己做接盘侠?不过话说回来,这宁府的小姑姑也不是第一个了,就说那糜青青,清清白白的身子接过来,更像是一种“福泽”……
似乎看出了姜异有些松动,宁无则暗喜,继续道:“这是祖父的意思,也是小姑姑自己的意思,而……而且小姑姑说了,她如今已是自由身,身子也清清白白的,王……王爷想怎么样都行,不会再拒……拒绝王爷……”
宁无则这话说着说着就有些眼红,想自己这个小姑姑,何曾说过这么委曲求全的话,即使当年嫁入忠亲王府,也是一身戎装带刀走进的忠王府,姜世怀那狗东西这些年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可现在,一番言语竟将身段放低到这般地步,连最后一丝矜持都放下了。
长这么大,小姑姑何曾这般委曲求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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