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能怪我等啊。”
那几个记室,虽说脑袋低垂着,但是那拔剑的声音,他们自然是提供的1清2楚的。
这1声出鞘声回荡在那几个记室耳边,顿时让他们的心中1荡,那后背的冷汗瞬间流淌下来。
坏了,坏了,潞王这是准备要拿自己等人开刀了。
1想到这,几个记室1个个便朝着地面磕着响头,乞求着朱翊镠能够放过自己的狗命。
“殿下啊,殿下啊。”
那跪在地上的其中1个记室,胆子还算是大的,当即高声呼喊道,“冤枉啊,这苑马寺的正卿,根本不鸟我等啊。”
“说他是。”
那声音在这1时刻停顿了下,这1点成功引起朱翊镠的注意。
他那高举在半空当中的钢刀,在半空当中划过1道明亮的半圆光芒之后,重新停留在那几个记室的面前、
“说什么,给本王说出口,莫要停顿了。”
“殿下,殿下——”
那记室的声音再次高亢起来,其语速也变得快速了几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1般,“那苑马寺卿说自己是朝廷命官,不是王府属官。”
“根本不愿意向我等提供各类花名册啊。”
“是嘛——”
朱翊镠的声音在这1刻变得有些幽幽,像是在远处缓缓传来1般,与此同时朱翊镠看向那几个记室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深邃了起来。
可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其目光并没有聚焦在那几个记室身上,而是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1道略显得有几分急促的声音从那帐外传来。
“且莫动手,殿下。”
这几个字清晰地传入到朱翊镠的耳中,让他原本飘远的思绪再次拉回现实当中。
他听得出来这是自己王府长史田乐的声音。
对于他,朱翊镠还是倚重的,与此同时,经过1段时间的冷静之后,他的杀心也逐渐淡了1些下去。
这时候的他,再次低头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几个记室,只见那几个记室,1个个磕着响头,将头上的帽冠都已经磕掉了,只剩下那紧紧裹着头发的网巾,全然没有什么文人的气息在。
看到这1幕,朱翊镠心中也是情绪多有波动,那心中的杀心更是弱了几分。
没有办法,自己毕竟还是后世法治社会的人,虽说自己也经历过了战场,甚至还亲自杀过人,但是战场上杀人跟自己在平日里杀人是完全不1样的。
“田长史,你想要说些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朱翊镠其实还是语气不善,毕竟之前确实被那帮子记室气到了。
“殿下——”
田乐进得帐中之后,先是环视了1圈,那目光1扫边上跪着的几个记室,而后又看向了那提着钢刀的朱翊镠。
虽说现在,那朱翊镠手中的钢刀已经没有高举起来,而是落下了,但是他还是惊得1身冷汗。
“殿下,切莫冲动了。”
田乐见到事态还处于控制当中,当即便是长长地吁了1口气,而后赶紧上前几步,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身形拦在了朱翊镠与那几个记室之间。
“殿下——”
做完这1切的田乐,这才抱拳对着朱翊镠行礼道,“殿下啊,这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啊,中枢空缺。”
“而殿下您又在这个关节眼上,出塞辽东,做了这天下独1份的塞王,可是有着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啊。”
田乐说到这,又看向了那几个记室,“殿下若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利,就砍了他们,这于情于理当然是说得过去的。”
听到田乐这话,朱翊镠的心头微微1动,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提着刀看向田乐。
“但是外人知道吗?尤其是那些个久居在京城的给事中们,他们知道吗?”
田乐1边说着1边摇头,“这些个给事中就跟疯狗1般,可是闻着味就要过来的。”
田乐对于自己的昔日同僚没有半点好话,他可是深知自己那些个所谓同僚的脾性,所以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朱翊镠。
朱翊镠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诶,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时代了,这当下的懒政是很正常的。
这懒政哪怕是后世也是难以根治的,也正是后世的朱翊镠受多了懒政,才让朱翊镠对于那些个官员1个个是有着相对高的要求。
他看不得懒政,但是现实是必然会有懒政出来。
这让朱翊镠是痛苦的。
他再次抬眼看向了那几个记室,仿佛从他们的身上看到后世那些个红色官员的影子。
1个个口中喊着要爱国,要爱人民,但是这实际上却是要人民为他们去买单,为他们的懒政去服务,去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