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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言卿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雅室之中,廖先生拿起之前让叶药童送来的那个药匣,那匣子里盛着的是一枚果子。
凝香果。
寻常妻主娘子服用的凝香果,皆是凡品,外表酷似茱萸,可如今这药匣里的凝香果,却是通体辉煌,贵重的金,流光溢彩。
因保存得当,放在陈年老木雕琢而成的药匣之中,竟依然保持着当年刚采摘时的状态,果香扑鼻。
廖先生取出这枚宛若鎏金的凝香果,捣碎了放入茶盏之中,又兑入一些清水,而后扶起言卿喂他喝下。
“这等品级的凝香果怕是寻遍整个大梁也未必能有几枚,然而这种圣品仅仅只是针对夜家血统,能弱化那些炙热的信香。”
“可那些冰冷的信香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廖先生也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一刻,忽然他神色一顿,仿佛是想到什么。
廖先生,名叫廖艳辉,但他从前姓夜。
他曾叫夜厌爵,
但年轻时旁人提起他,多是尊称一句十九爷。
十九爷年轻时也曾戎马沙场镇守边关,但以出身来讲,他顶多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分支旁系,对比偌大的夜家,又或者说是夜氏一族,实在是不值一提。
而夜莺这一脉,才是真正的嫡系。
但正好是十八年前,那时候夜莺刚出生不久,嫡系一脉察觉风向不对,于是开始秘密疏散。
本是边疆统帅的夜厌爵于一场战役中壮烈身亡,半年后幽州这地方就悄悄来了一位游方郎中,自此他就成了这位隐世神医廖艳辉。
此后多年因嫡系一脉生怕牵连他们这些人,从未与他们有任何往来,天各一方地独自活着,一直到一年前。
“十九叔,我是夜莺。”
“再过几天,我打算去青山,官媒应该会将我分配到那边。”
“听说你收了个关门弟子,那人正好是青山出身。”
“我让人瞧了,那江隽意家中共兄弟六人,且皆是姿容极好,便是在幽州之外也极其罕见。”
“与我一同去青山的妻主娘子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打算抢先下手,不过我这边也需遮掩一些东西,到时可能会使他们一家受些苦楚……”
那是一个深夜,一场密议,
也是直至那时廖艳辉才得知,原来三年前夜家嫡系虽满门皆灭,但夜家养子楚熹年,还有这位嫡出幼女夜莺,虽生于京城,却并未在京中长大。
京城那边虽知她其人,却从未见过她真容,她也因此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时候廖艳辉说,“活着就行。”
这世道,活着就行,真若是让隽意几人落入旁的妻主娘子手中,等待他们的下场要么一死,要么生不如死。
可到了夜莺这里,至少夜莺会给他们几个留条活路,那么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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