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王女本人不肯放手,那么作为王夫,谢羲和这辈子便是死,也只能以王女正夫的名义去死,死了之后都要与王女合葬,
更何况不但夜莺不可能放手,谢羲和,也绝对不会放开夜莺。
他也仅仅只比夜莺年长三四岁而已,但从夜莺出生那一刻开始,他就在被灌输,被教导,如何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王夫,
就算起初不懂王父所意味的含义,儿时仅仅只把夜莺当成一个小妹妹,可昔日那个小妹妹一天又一天,出落得亭亭玉立,又与他那般亲厚,二人走到一起完全是水到渠成,
正如有次慕婉清小心地试探他时,
“郎君自幼便被这般教导,又怎知这份情愫不是因长辈心愿而起?或许并非出自您本意?”
那人是世家勋贵,自有一副文人清骨,他总是和颜悦色,可当时慕婉清这话一出,谢羲和的神色却冷了许多,
“虽是长辈所愿,但亦是我心之所向,”
“从莺儿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合该去属于她,”
“就算起初因年纪太小,仅是一份兄妹之情,可她一日日出落得亭亭玉立,你可曾见过除了卿王女外,比她更为夺目的小娘子?”
“可有何人心性比得上她,学识比得上她,容貌比得上她,能力等等,比得上她?”
当时慕婉清哑口无言,
而谢羲和说:“我知她所有软弱,亦知她所有苦痛,且我深信不疑,就算没有这份婚约,就算我不是谢家少主,而她亦非王女,但只要我二人相见,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认识她,去了解她,去知晓她一切,我也定然会像如今这般与她生死与共。”
“唯有夜莺能令我心甘情愿,可这份情愿,却从不是因王女而起。”
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认定的从不是那个王女的虚衔,而是夜莺,就只是夜莺这个人而已。
但当时那人看慕婉清的神色却是冷极了,好似秋寒之后的冰雪,一瞬便已冷彻了所有,
“往后还愿慕副官慎言,须知既生来便与骄阳比肩,又怎会屈居于一处瓦砾,何况此生已定,我只恨不得这份情缘能生生世世,自然也容不下其他。”
他自幼文武双全,亦曾有谢父和夜王府的精心教导和栽培,他也擅识人心,当初慕婉清不过只刚开一个头儿而已,就已被他全部看穿,
既是羞辱,也是拒绝,不留任何颜面。
直至夜王府覆灭前,那是慕婉清最后一次与谢羲和谈话,后来哪怕偶尔有相见的时候,也只能从人群中遥遥一望,隔着人山人海去远观,
他与骄阳比肩,而她却无法与之争辉。
曾有那么一阵子慕婉清曾为此痛不欲生,但夜王府出事时那么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夜莺与谢羲和杀穿漠北班师回朝,没能等来论功行赏,却在大军驻守城外那一夜,成千上万的将士水源之中被投毒,就这么丧失战力,在皇城脚下,在本该最安心的地方,被人彻底屠杀,
夜王府也已满地血腥,只不过一晚上而已,先是血流成河,而后又一把火烧光,火光冲天,沦为废墟,
自此夜莺销声匿迹,谢羲和被困京中昭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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