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左右自从被你们活捉回来后,老子其实也没想活。”
他又突地一扯唇,笑出一股子狠戾的架势,
那神色虽平静,却也好似隐隐有种骇人的疯狂。
而江雲庭又是一怔,旋即薄唇一抿,只觉这事儿有些闹心。
“有信物没?”这时言卿开口。
江雲庭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言卿说:“他目不能视,况且就算真能视物,别忘了隽意那个易容仿妆的本事,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这濮阳家没准是曾使过什么损招,这才叫他杯弓蛇影。”
那人一看就是不信他们,质疑他们的来历,觉得这可能是濮阳家安排的一场戏,兴许从前曾上当受骗。
而江雲庭皱皱眉,
忽然“撕拉”一声,竟然一把扯开他自己的衣裳,然后抓起仇翼晟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你先摸!”
他这样不但言卿愣住,就连那仇翼晟也好似懵了片刻。
而江雲庭就跟个一根筋似的,“信物我没有,但当初莺王女让你将我从青山带走,那时我昏迷,但我伤得重,我身上都伤在了何处,有多少鞭子,你应该也清楚。”
那肩膀上全是疤,不但肩膀,还有心口处,心口那一道几乎已是致命伤。
当初夜莺虽留手,但当着岑佑情的面儿也没敢太放水,仅仅只能勉强保下江雲庭一命,可那些刀子、鞭子,却也全都实打实地落在了江雲庭身上。
仇翼晟:“……”
江雲庭:“你摸啊!?”
他就寻思着,虽然没啥信物,谁能想到这仇翼晟竟然瞎了,
不然仇翼晟如果没瞎,一看他这张脸,差不多就能认出他,顶多疑心一下他是否易容,但人皮面具那玩意儿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而仇翼晟感受着手底下传来的温度,还有贴近江雲庭锁骨处的那条伤疤,
依稀想起一年多前,当时已深秋,带着青山那人回白骨山时,半路上他曾亲手为那人换过药。
“……起开。”
浓眉一拧,那别提多嫌弃了,“摸个屁的摸!老子又不是兔爷儿。”
拧着一张脸他一把推开了江雲庭,但想着江雲庭肩上的疤痕,恰好是个十字花,旁边还有一处应是鞭伤,倒是与当初青山那人恰好相对。
濮阳家的那些人诡计多端,但当初他去青山,以及从青山带回一个人,这件事儿知情者并不多,除非白骨山那边出了什么叛徒。
“……”
仇翼晟又撩了下眼皮儿,虽然看不见,但一身落拓地坐在那牢房中,他微微侧了一下脸,似乎在聆听什么,
旋即把脸转向言卿那边。
“不知这位娘子从何而来,为何与莺妹儿的声音这般相似?”
何止相似,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语气不同,比起莺妹儿那音色更冷淡些,像是与生俱来的冷清。
而莺妹儿则更像是故作老成,强压着几分本性,装出一副清冷沉稳的模样。
言卿顿了顿,
江雲庭也不禁回头看了过去。
“……那是我家妻主!她……”他想着,该如何帮这位妻主解释一下,免得她亲自开口,亲自撕开那些个伤疤。
但他这边刚开口,就听言卿道,
“我姓言,言卿。”
“不过,也还有另一个名字。”
她仿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夜卿。”
“莺儿的孪生姐姐,夜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