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的光晕中,他惨兮兮的目光继续黏着她,满嘴说不完的痴话。
这狗男人嘴上一旦抱怨起来,絮絮叨叨,真是无尽幽怨。
让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负心人。
“予儿,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我嫉恨六哥,不仅因为他们母子抢走了先帝的疼爱,也因为他与你兄长感情甚笃,可以自由出入林府。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比起他……”
卿予不耐与他纠缠,出言打断了他,“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失去了,又会懊恼。”
“当初是你狠心,你……”
李皓宇一激动,又牵扯了伤口,痛的吟哦一声。
他对她是有多无可奈何,才以性命作赌,使出这苦肉计来。
“算了,不说了。你养伤吧。”
卿予见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不行,今日偏要说清楚。”
李皓宇拉着她的手,越握越紧,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一般难过又执拗。
还能说清楚吗?过去很久了。
卿予扭过头去,既无法对他达成彻底的原谅。时间也早消耗掉了让她重新拾起旧日爱意的那一腔孤勇。
如今要破镜重圆,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事在人为。予儿,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李皓宇凝望着她,目光久久停留,舍不得把眼睛从她脸上挪开。
“娘娘,圣上,王婕妤熬了补血的汤药。此时人在殿外,不知道圣上是否召她进来?"
克奉在帷幔外轻声问。
卿予缓缓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既然玫娘来了,就让她来陪你吧。她不见你,估摸着也放不下心。”
“予儿,你不要走。”
李皓宇又来抓她,只抓到衣襟,握在手里不放。
然后忍痛朝着外面骂克奉,“狗奴才的,一个门都守不好,朕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情绪过激之下,伤口作痛,李皓宇咬紧牙,须臾间,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渗了出来。
“何苦呢?她是你的妃子。我不过是你的臣子。我不能鸠占鹊巢。”
卿予起身,朝外朗声道,“玫娘,你进来吧。”
甚至她希望看到后妃们能够乌泱泱的,全都涌进来。
到时候,莺莺燕燕,一阵娇声软语,哄得狗男人开怀。
“予儿,玫娘的事,你是不是也在介怀?”
李皓宇急了,目光追逐着她。
“玫娘与我不同,如今她只能依附圣上,还请你莫相负!”
卿予提醒道,当初玫娘进宫,不也新鲜过半年吗?
狗男人果然不是东西,也不知道辜负了多少无辜的女子。
这皇宫,可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
此时,一道绰约的身影来到帷幔外。
“臣妾参见圣上。”
李皓宇握紧了卿予的手,漠然道:“以后这种小事不必亲自来,交给下人就好。”
“圣上龙体要紧,妾身不放心他人。”、
隔着帷幔,玫娘温声道。
“玫娘,你进来吧。”
“朕无碍,你可以回去了!”
卿予的声音,与狗皇帝凉薄冷漠的声音一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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