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素来不与旁人亲近,世人从未将君子二字用在他身上,他像是把锋锐利器,无人敢打趣接近。
“罢了,也是我一直以来眼拙了。”陆寒云撇撇嘴:“师尊多的是我意料不到的。”
顾渊不由一噎。
“那寒云便先回房了。”陆寒云收起落霞剑,行了弟子礼数。
“等……等等。”顾渊闷声开口,急忙叫住他。
“师尊可有别的事需要吩咐?”陆寒云顿住脚,二人视线交汇一刻,他狐疑地将面前有些紧张的人打量一番。
顾渊张了张嘴:“我……我房中有些聒噪,不太适合住人。”
“那屋子犹如冰室也会聒噪?”陆寒云听着他蹩脚的理由,嗤了一声:“不过也是,那屋子里还摆着一副棺材确实不适合住人。”
“师尊,你当初还要将我献祭行回煞之法,你当时掐着我的脖子,还想要我的命,师尊难道忘了么?”
陆寒云抬了抬下巴,脖颈弯起轻微的弧度,他喉咙咽了咽,嶙峋的喉结像是游鱼。
顾渊看直了眼,最后窘迫地移开视线:“是我的错,寒云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那是你的身体,不是尸体。”
“我怎么敢以下犯上?”陆寒云笑了,他偏是装听不懂的样子,“还是说,现在师尊是想要把从我房中赶出去,给那尸体腾位子?”
“我并非此意。”顾渊有些急了,直接了明自己意图:“我是……想暂住在你屋中,与你同寝。”
陆寒云很快回道:“可是我屋子小,怕是容不下师尊。”
“容得下的。”顾渊立马说,他声音轻了。
陆寒云没有答应对方:“以师尊的能力,就算没有屋子,那随处辟出一块儿山洞来不就够了?寒云可不想打扰师尊清修。”
顾渊被堵得话都哽在喉间,他期望的到最后还是落了一个空。
“是我逾越了。”
陆寒云幼时皆是在他的怀中休憩,哪怕是大了也时常在一屋,他倒有些怀念那被依赖着的滋味。
陆寒云告了声安,便自己回了屋子。
顾渊的视线看着那身影消失在最后一刻,他眉宇一皱,他持起渡云剑,飞身而起,那翩翩白衣飘荡在空中,先是设了一个隔绝的结界,随后才一剑斩开了附近山头。
轰隆一声,一座山峰便就塌了。
顾渊就立在那塌口,沉思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