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云倒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
顾渊与他不一样,就连其殉葬的打算他也并不认可,而那叫他忧心忡忡地罪魁祸首正替他梳头发,他那一头浓密的长发都箍在顾渊的手里,顾渊为他理发戴冠,这些事几乎都是顾渊做惯了,手指揉在软发间动作素来温柔至极。
顾渊眼神往那窗外方向一瞥,开口道:“不要闷闷不乐,外头正有人来找你。”
陆寒云立刻仰起头:“谁?”
顾渊脸上有些古怪:“是你带过的小孩。”
如此说,陆寒云便知来者是何人。
“是他啊……可我却不知如何见他。”陆寒云并不意外,只是怅然一笑:“我原不想过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师尊,若我熬不过下一次死劫,说出来不也是徒增烦恼?”
顾渊却说:“若是一个人只拥有短暂的时间,我想,他身边的人只会更加珍惜,而不会后悔那短暂的付出和陪伴。”
他为陆寒云带好玉冠,衣着周正,那张英气的脸庞意气风发。
“随心所向,你若不愿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打扰你。”顾渊声音温和极了,陆寒云抬头看向顾渊,仿佛那个引他向前的人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了,顾渊总是如此,为他传道授业,为他解惑,他活了数十年顾渊都事无巨细地将一切都准备好,没有让他受过什么挫折,吃过苦头,清冷温润好似天生神佛,悯天下人,救世捍卫正道,他曾以为他师尊是这世上最大义清明之人,
可人总有两副面孔。
他师尊其实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曾强抢民男,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阴狠,冷得像块儿冰,而这副面孔大概也只有陆寒云活着目睹。
“那我便见一次,毕竟日后可不知还有几面能见。”陆寒云故作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他理好发冠便出了屋子。
顾渊特意没有打搅,他下山一看,就见屈高义和单映雪二人端正地站在山门处,二人看过来时明显眼前一亮。
陆寒云看屈高义与单映雪同行便知对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历练途中并没有多加隐藏,有心者自然也能察觉。
“呦,这是哪位?”陆寒云也没有再做伪装,只灿烂一笑:“你这位不渡峰的弟子,怎么有空驾临我上清峰?先前不还说,不想再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