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文的手交叠着,他的额头紧紧地顶着自己的手臂,他的眼睫毛在剧烈颤抖,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祁天文的手撑在自己得膝盖上,他的手交叠着,顶着自己的额头,祁天文显然很不安,他的手交叠着,又松开,那手指交错,又反复地捏着自己的手骨。
祁天文的眼眸下垂,他和祁明长得不像,作为亲兄弟的祁明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颜值,祁明因为过于漂亮,没有那个疤痕的话,这种唇红齿白的五官会偏向于中性。
而作为亲兄弟的祁天文,他只有那双眼睛是和母亲像的,他们都有一双偏向于狭长的桃花眼,祁天文则更像是符合学校帅哥的容颜,高挑,腿长,身体有薄薄的一层肌肉,曾经在大学内也不少次被偷拍上表白墙,但那是很早之前了。
此时祁天文那在商业上意气风发,冷然傲慢的脸上面毫无人色,连带着唇都是苍白。
祁天文的大拇指在不安地摩擦,他的面色静默地像是墓地中的惨白雕塑,他低垂着头,脖颈上暴起着一层青筋,拇指因为用力交叠而用力地扣在一起,拇指边缘的颜色都发白。
心脏像是被挤压成薄薄的一张纸,胸腔内都在反复地被摩擦,疼痛,剧痛,无比的剧痛。
好像呼吸的肺部都被挤压成一个小球,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脏。
闷痛。
祁天文的呼吸粗重,他的眼睫毛颤抖着,眼睛落在病床上苍白地床单,好一会,祁天文目光才轻颤地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祁明。
祁明显然消瘦,他的下巴有些消尖,黑色的头发垂在枕头上,祁明睡容显得安静,无悲也无喜,面容安静。
祁明躺在床上,像是一缕随时会飘走的风。
祁天文很少会去看祁明的脸,不是因为那个疤痕。
而是因为……祁明和母亲,长得像。
都有较为细腻漂亮的五官,当祁明只露出半张侧脸时,那另外的疤痕被遮住,祁明垂眸的模样都和母亲很像很像。
祁天文甚至在庆幸,幸好有这个疤痕。
有这个疤痕就让祁明和母亲不像了。
祁天文无法直视祁明的脸。
他无法直视这张与母亲过于相像的脸,母亲是因为难产走的,祁天文不想要留下的弟弟,他想要留下的一直都只有母亲,他要怎么去直视这张与母亲生得如此相似的脸,他要怎么去直视这带着疤痕的、也依然和母亲生得很像的弟弟?
他做不到,祁天文做不到。
可此时祁明躺在床上,苍白几乎如雪,似乎照一点光就消散,祁天文却开始认真看着起这个弟弟来了。
祁天文的眸光落在祁明的脸上,就本能想移开,又被刺伤一般,祁天文的眼睛又慢慢地落在祁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