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握着那柄雨伞,慢慢地往后靠,他往后走了两步,那冰冷的雨水渗透着一丝一缕的冷意,粘稠而潮湿,一直在滑入他的体内,温度都被雨水带走了——也可能是因为,他在心冷?
祁明往后慢慢地走,但他转头,却看见自己已经站在那一栋灯光温暖的房子门前。
梦的一切都光怪陆离,许是人的回忆总是会这样,在回忆的时候,会放大某种不愿意忘怀的特征,会想起一些当时没有注意到的感觉。
祁明一转头,那扇门就在自己的眼前,那别墅门口上的大门又新又亮,门口又有一盏黄色的灯。
祁明手握着那把伞,眼瞳有些收缩,他握着那把伞,不知道为什么却抖如糟糠。
好冷。
身上好像都是泥土,他摔倒了么?不记得了。
祁明站在原地,好像被拔掉了声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身体里某种本能地抗拒反应,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祁明一直在抖。
他没有敲门,但门却打开了。
开门的却是祁天文本人。
属于母亲的房子除了在日常打扫卫生时,祁天文不留佣人在里面。
梦里,祁天文依然是年轻时的样子,面容也是青涩的,他的神色很沉,这么晚他没有睡觉,面色并不是很好。
他打开门,冷冷地看着这个弟弟,也看着浑身都是擦伤,不知道在哪里滚了一圈的弟弟,面色有些阴沉。
外面的雨很大,这个瘦小的小孩连头发都湿透了。
衣服紧紧地贴着他有些纤瘦的身材上,他一直在抖,祁明此时无疑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
冷得发颤。
祁天文显然不想让祁明进来。
这里是……母亲生前住的地方,弟弟只要和母亲联系在一起,祁天文就会生出说不清的怨恨,以及痛苦。
外面的冷风依旧,狂乱的雨几乎要被天幕上的所有雨都给倾斜完,豆大的雨打在人身上几乎是生疼的,也足够的冰凉。
雨是倾斜的,外头有大风,风在狂舞,那冷风混合着外面的雨,一下子就扫到了祁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