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啊。
好恨啊。
我就活该接受这些吗?
为什么我要接受这些呢?
我有做错什么吗?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好恨。
祁明紧紧拽着手里的尖锐的刀,小巷里蔓延起血色,又被雨冲刷,祁明在短暂中感觉到痛快,令人崩溃的痛快,可与此同时,是更深更黏腻地恨意,那恨意与痛苦几乎在内脏中开出花来,藤蔓一样紧紧锁住了五脏六腑。
血管里好像都被疼痛给搅动,祁明感觉到滚烫,也感觉到热,身体在轻微发抖。
梦里依然在延伸。
祁明感觉自己在走,握着那柄刀在走,每一步走的路都尤为狰狞而沉重,祁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梦见、他回忆起,自己握着那柄渗血的刀,回去了出租屋把自己洗干净了。
祁明梦见自己照着镜子,那苍白阴郁的脸上,都是死灰,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足够令人惊恐的光芒。
祁明梦见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惯来胆怯,阴郁的脸上,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生气,他握着那柄刀,却回了祁家。
火好像越烧越旺了。
第67章 死灰
梦里,一直都在下雨。
有下这么多天么。
祁明在腰腹上盘了把开了刃的卷刀,骨头里在细细密密的疼,精神似乎在轻轻的游离。
祁明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这一刻,他好像就是原主,精神像是干瘪的树枝,枯干的,被吸走了所有精力的树枝。
祁明一次次地洗着手,那个逼仄的小巷被祁明甩在了身后,那条小巷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会来,而且也废弃了。否则那些人也不会选择在那里行动。
血迹很快就被冲散了。
他拉起裤子,回来一遍遍地洗刷着手,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里沉重黏腻的肮脏让祁明联想到了被司震启强制爱,被一遍遍让自己伪装成宋墨白的画面,有什么不同吗?
老旧的水龙头在哗啦啦地冲刷着祁明的手指,他已经洗了十几遍澡,手指的皮肤都被洗得泛白,无比的苍白,身上的皮肤因为被洗了太多次,而有像是被泡发了一样。
……几乎就像是苍白的尸体。
祁明洗了一遍又一遍,他洗完澡后,祁明穿上了自己现在最好的衣服,在离开祁家与司家后,因为穷苦与抢劫,祁明很多钱都没了,只能把一些衣服挂出去,唯一剩下的一套,却是从司震启家中残留下来的一套,据说是和宋墨白相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