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遗照还是死亡,都会给祁明一种强烈的情绪恐惧,那恐惧中又含着其他太多复杂的东西,那是十几年来对这个弟弟的不认同,却在发现人之将死的时候,发现祁明其实也很脆弱。
脆弱到原来祁明和母亲一样,他们都可能会抛下自己。
祁天文在病床周围反复地踱步,最后依然忍不住目光看向了祁明,也发现了祁明脸上的疤痕。
撕开了那个疤痕后,祁明比想象的,和母亲还要相像。
可注视着弟弟的这张脸,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母亲的离去。
祁天文把那个疤痕彻底从祁明的脸上移开后,他就被捏住了嗓子一样,心口也被什么东西彻底堵住,血管都无法流通。
他慢慢地往后,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现在是祁明昏迷的第七天。
祁天文手指交叠,那两个手掌握住,撑住了自己得额头,他抵着头,正在把自己心口里好像被挤压爆的郁气慢慢地抒发散开,他的手几乎因为交叠而骨节凸出。
祁天文的额头靠着自己的手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那神色却有几分脆弱。
母亲……
母亲啊。
祁天文的手指绷起重重的指节,他怎么也无法把心口里郁结的气推出。
祁天文的目光盯着地板上的线条出神,也显得有些短暂地无神,但此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点轻微的动静。
那动静很细微,只是莫名却吸引了坐在位置上祁天文的目光,那动静比蝴蝶落在叶子上的声音重不了多少,但祁天文就是莫名地抬头了。
祁天文只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呼吸稍微加重了一点。
然而下一刻,祁天文的目光就是一凝。
只见病床上,没有了疤痕遮盖,容貌极为惊艳,偏长的卷发垂在一旁,狭长的眼睛与眼角下的那三颗痣无比吸引人目光,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也有几分说不出的美颓感,白色与黑色产生极为隗丽的色差,祁明确实长得美,其实他即便有疤痕的时候,那半张脸就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个美人,只是疤痕的形状和上面的色彩太过于奇怪,也过于恐怖,也让祁明那七分美貌的五官变成了恐怖。
艳鬼一样的诡异惊悚感。
可脱掉了那疤痕,祁明比想象的还要漂亮,祁明的骨相好,不止在皮肉,骨相好的人尤为耐看也更加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