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话音刚落,褚寒峰微微一怔,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哪处笑点,反而别开脸,在喉间发出一记模糊的笑音。
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因为这阵笑,骤然间柔和不少。
这笑意其实来得极其缓慢,但冷淡凉薄如褚寒峰,自那抹笑意从唇角攀上眼角眉梢间的刹那,一切就显得极其匪夷所思。
只见褚寒峰最后索性拿手背支在额间,也不知道埋头在笑个什么劲。
余丞人都懵了。
这人该不会是傻了吧
有这么耍酒疯的人吗?
莫不是又在拿他打趣?
余丞扭头就要走。
忽地袖口被人拉住,褚寒峰低声说:“等等,我还有点晕。”
这话其实算不上诓人,是真的晕。
自那几日莫名情绪翻涌,他有意不去想余丞的名字,可故意克制,反而无用。
那点挥之不去的烦躁不知从心底的何处角落滋生,带着欲念的遐思和强烈自我反感,最终变成午夜时分,辗转反侧后的梦魇——
他梦见九年前的余丞,梦见那人喝得烂醉,口口声声说喜欢他。
又梦见他倚靠在酒店床头,仿佛喝得烂醉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
所有的虚无感在霎那间落到实处,可大脑却不受控制般几近进入宕机状态,又无法彻底失去意识,仿佛现实中那点不可言说的难耐也一并被带入这场梦境里。
他一抬眸,入眼的便是余丞眉目带笑看过来的神色,在对上他视线的同时,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对方如同一只乖巧可人的宠物,只需他轻轻一勾手,便能轻易拥入怀中,尝到滋味。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余丞的眉毛和眼睛,落在余丞看起来温软可口的唇上,听对方笑吟吟唤他的名字。
那黏腻的嗓音仿佛带着裹满蜜糖的钩子,随着对方直勾勾注视着他的暧昧眼光,如飘浮的羽毛搔过耳梢。
但偏偏令他涌上一丝格外违和的不适。
他看着对方主动偏头凑近,咫尺之隔,翘起的嘴角就要贴上他的唇。
像是天生的尤物,一点都不觉得羞赧。
他甚至觉得哪怕是自己脑海中再放肆、再羞耻的举动,对方也能欣然答应,配合得很好。
哪怕已经在脑海中,他已经设想过千万遍,捏着那人的下颚咬上那人的唇,想方设法将人狠狠揉进骨子里,不留任何空间的。
可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看着眼前人的俊俏眉眼,皮相依旧漂亮得令人口干舌燥……
却让人觉得这副熟悉皮囊下,藏着无比陌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