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麦芽儿醒来时,人已经在去往京郊护国寺的马车上。
她睁开朦胧睡眼,入目的是魏昊单手拿着书册,气质清泠,谪仙般的样子。
大魏皇后娘娘侧了下头,看清了车内的样子:她枕在自己夫君大腿上,身子平躺在座位上;魏昊一只手牢牢搂着她侧腰,让她不会翻下去。
这样睡久了很不舒服。
“醒了?”魏昊放下书册,将麦芽儿轻轻搀扶起来,给她揉了揉后颈上的软肉。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魏昊用指腹试了试水温,倒了杯清茶给自己媳妇。
麦芽儿点点头,也不接过来,就着魏昊的手,直接吮吸了几口温茶。
“唔,还要……”三杯清茶下肚,麦芽儿才觉得解了自己的渴——没办法,昨晚闹得太过,天蒙蒙亮了,魏子瞻才放她昏睡过去。
真的是,自己点的火,到最后烧着了自己!
麦芽儿恼了自己,连带着看老公也觉得闹心,闷了杯中最后一口茶,就扭过头不想再理魏昊了。
魏昊轻瞄爱妻一眼,知道她心里恼了,思及昨夜,自己确实也有不妥之处,内心便愈发愧疚……
“眠眠,我……”
“芽芽,你醒了吗?醒了就掀开帘子看看哥哥!”马车外有人轻敲车壁,是个清朗的男音。
“是大哥哥!大哥哥!”麦芽儿眼睛一亮,“噌”地直起身,跑到车窗前掀开帘子往外看。
车外天朗气清,麦芽儿的大哥麦玄迂和二哥麦玄迌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自己小妹笑得暖融融。
“大哥哥,二哥哥,芽芽好久没见你们了,我好想你们啊!”
“哪儿就久了,上个月咱们不是刚见过吗?”
确实,入了宫,后宫跟前朝就像隔了天乩。若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皇后娘娘要见家里人,也就逢年过节或者家中女眷递请安折子才得见。
前些年,两位哥哥都在在翰林院供职,;虽是小官,但都是天子近臣。
大哥麦玄迂今年二十九岁,就做到了从五品侍讲学士,未到而立之年,能陪侍帝王读书论学,将来帝后诞下麟儿,还能为皇子授书;前途不可限量。
二哥麦玄迌现年二十七,任从六品修撰,主职诰敕起草、史书纂修,能在大朝会上记录君臣言论,官小却任重道远。
因着这两份差事,麦家大郎与二郎常伴军侧,麦芽儿倒是能时不时借着给魏昊送吃食汤水的机会,见见自己两个亲哥。
再则,魏昊并不拘着眠眠守在宫里。她要出去,带足人马,魏昊乐得她出门玩。
因而,麦芽儿隔三差五地回娘家,只有时候,遇上两个哥哥出门办差,偶尔见不着了罢了。
“《诗经·王风·采葛》有言:“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上月初到现在,一共三十一日,哥哥们算算,咱们是多少年没见啦?”
“哈哈哈哈,那要照芽芽这么说,那咱们兄妹几个可真就是很久很久没见啦!”
麦玄迌露牙大笑,这就幺妹啊,真真是天生的开心果儿。
“是芽芽醒了吗?快到娘这儿来!”陈清韵从后面的马车里探出头,向自己女儿猛挥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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