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成却是平静道:“府中的规矩我早早便说得明白,各安各处,谨守本分。你这奸仆,事关主母,还敢在中间奔走挑唆,家有家法!给我推下去!”
那王三面色惨白,连声叫饶:“大帅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想给蒋夫人递个消息!蒋夫人!蒋夫人!”
顾良妹额头冷汗生起:“阿成……”
顾泽成面沉似水,动也不动。
顾泽成的亲卫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给一个下人更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捂了嘴拖死狗一样拖下去,啪啪啪就打起了板子,王三立时像条案板上的鱼般弹起,亲卫们却像冷血的厨子般将他牢牢按住,不过几下,鲜血就浸湿了地面。
顾良妹自幼拉扯弟弟们长大,她印象里面的阿成,还是那个稳重不要人操心的弟弟,哪里见过他这一面,三言两语便将个好生生活人打出血,眼看进气多出气少,人就要死在眼前了。
一时间,顾良妹双腿都有些颤抖,她突然真正意识到,别人口中,即将成为皇帝的弟弟,不只是那个给她、给蒋家带来无数荣华富贵的弟弟,还手握了无数人的生杀大权,一言即可杀人……甚至也包括他们蒋氏一门的生杀之权。
亲卫们都是战场上的精锐,打死个把仆从不过瞬息之间。
顾泽成眉毛也不动,只挥了挥手,亲卫便将没了气息的王三拖将下去,只留下地上拖拽留下的长长血迹。
顾良妹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颤抖道:“阿、阿成我错了,我……”
顾泽成叹了口气,将她扶到椅子上:“阿姊,我永远记得当年我与阿兄读书,家中实无闲钱,是你一针一线供我俩的束脩……阿姊,你来了宛城是否觉得如今生活顺遂便再无烦忧?”
顾良妹恍惚中回过神来,是啊,自从来了宛城,他们一家人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有弟弟护着,城里再尊贵的财主老爷也得捧着他们一家,要啥有啥,米面膜膜可以吃一碗扔一碗,儿子女儿穿金戴银。
可这一切,都是弟弟给的。
顾泽成:“阿姊,你莫听别人吹说什么天命之子,便当真以为这是命数已经天定,我这日日殚精竭虑,若是以往咱们庄户人家之时,便是说错话做错事,大不了便是饿上几顿,从头再来便是;可如今不同,行差踏错,非只是我一家,姊姊一家,这城中无数人家都会是倾覆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