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方小朝廷,内有伪帝和柳山河这等附骨之蛆,外有虎威军高歌猛进、汉军峒军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民不聊生,长久来看,南方小朝廷必将被各方分食殆尽。
而南北割据,百姓骨肉分离,只能隔江相望,为人子不能尽孝,为人父不能尽责,为人夫不能尽义,此乃人生之憾事!
然而伪帝无德,视国朝如玩物,视百姓如牛马,悖道逆理,枉顾人伦,天下昭然,所顾闻见。与恶逆柳山河相互勾结,国都迁移,风云异气,人心解体,变乱则起。
保汉家江山,令百姓骨肉团聚,南北统一,天下大统乃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统一之路,动在苒军,成于众志。
大将军何苒,集四方俊杰,亲率六师,挥戈百万,诛伪帝,扫奸佞,雄师南下,四海扬威!
皇室宗亲,与伪帝决裂者,皆不论罪。
昔南下之臣,地方官员,主动投诚者,皆不论罪。
南下百姓皆不论罪。
与伪帝柳党坑瀣一气者,杀无赦!
勾结蛮夷为乱一方者,杀无赦!
趁战为乱,掳掠百姓者,杀无赦!
违军法者,杀无赦!
与此同时,晨报和晚报发行特刊,将告全民书诏告天下。
三月初十,宜远行。
大将军何苒离京,动身前往真定府。
同日,何秀珑部队离开三河,向真定进发。
冯赞部队离开济南府,经东昌向徐州进发。
三月十二,陆臻、江涛部队离开顺德府,前往开封,向亳州进发。
金陵,虽然路途遥远,危机重重,但是晨报和晚报还是如期送至。
这期加刊意义重大,为了保障告全民书被更多人看到,原金陵惊鸿楼原班人马以及徽州、扬州、苏州、杭州四地惊鸿楼全员出动,几乎一夜之间,将数千张《告全民书》张贴在大街小巷。
接下来的几天,江南各地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要打仗了!
苒军就要打过来了!
“天呐,挥戈百万啊,朝廷兵马有多少,能不能抵抗?”
“苒军能有一百万?我不信!”
“说这些没用,还是想想往哪里跑吧。”
临时皇宫里,新帝脸上的伪善没有了。
何苒直呼他为“伪帝”!
而上一个被称为“伪帝”的人是闵熳。
何苒是把他和闵熳相提并论了。
闵熳并非周氏子孙,可他却是根正苗红的龙子凤孙。
皇帝气得发抖:“何苒,当诛!”
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陛下,军报到了,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
皇帝接过军报,只看一眼,便觉眼前发花,周沧岳连下五县。
“废物,都是废物!”
他看向文武百官:“谁能领兵前往毫州和徐州?”
一片沉默。
皇帝冷笑:“你们不是嘲笑冯赞依靠女人谋前程吗?不是说陆臻是黄口小儿吗?现在他们打过来了,却无人主动请战,你们是怕了他们吗?”
有人惭愧,有人心虚,他们不怕冯赞,更不怕陆臻,可是哪怕阻住他们的进攻又如何,何秀珑的部队还在后面,何苒也在后面。
冯赞和陆臻,顶多是先锋。
他们顶得住冯赞,顶得住陆臻,可谁有把握能顶得住何苒和何秀珑?
不得不说,感谢连环画和晨报晚报的影响力,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市井小儿,对苒军将领如数家珍。
百姓们可能不知道朝廷有哪些武将,却一定知道骁勇大将军何秀珑、骠骑大将军冯赞、昭武将军陆臻、昭勇将军江涛、安远将军何大力。
市井中甚至还有写着他们封号的卡牌,小孩子们你拍一张安远将军,我拍一张昭武将军,比一比谁更厉害。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精神渗透,就连朝廷官员,在听到他们的名字时,也会本能的示弱。
然而他们不能示弱,尤其是武将。
柳山河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大将军鲁云成曾拜在老武安侯门下,与陆屏南一起镇守边关多年,熟悉陆家军的打法,由他阻拦陆臻最为适合。”
鲁云成自从南下之后,一直不受重视,现在被柳山河点名,鲁云成还有些激动。
他立刻出列:“下官愿往!”
对付冯赞的人选也有了,那就是庆安伯唐德忠。
唐德忠去兵部领了虎符,便匆匆回府,他还没到家,庆安伯府便收到了他要领兵的消息。
世子快步来到后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伯夫人。
伯夫人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她已三十有八,高龄怀孕,本就凶险,忽然听到丈夫要去打仗的消息,情急之下,竟然见红了!
庆安伯回到府里,看到的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君令如山,他不能在家中久留,原本回来除了取盔甲和兵器,还想带上长子。
可是现在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妻子,他改了主意。
他拍拍世子尚还稚嫩的肩膀,沉声说道:“你留下,照顾母亲和弟弟妹妹,你是长子,还是世子,若是为父有何不测,你就是顶梁柱,唐家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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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伯成亲较晚,世子也只有十七岁。
“父亲,我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妹妹,您放心吧。”
庆安伯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妻子,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妻子压抑的哭声,庆安伯强忍着没让自己回头。
他知道这一去,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和庆安伯恰恰相反,鲁云成却是难掩兴奋。
他是武进士出身,拜在老武安侯门下,虽有师徒之名,可是老武安侯却更重视自己的儿子陆屏南。
后来,他和陆屏南同在陆家军,可是每次立功的都是陆屏南。
陆屏南含玉匙出生,父亲是侯爷,母亲是忠勇夫人李锦绣,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