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 狗血(2 / 2)

惊鸿楼 姚颖怡 2381 字 2个月前

......

何苒怔住,这是周影!

原来周影的身世是这样的。

钟意如何得知?

何苒想起来了,周影去世之后,钟意去过万春县,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查出了当年周影被拐卖的真相。

周池的父亲只有两个亲生骨肉,一个是周池,另一个便是周影。

那个时候,周池被周铜追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狄夫人却把四岁的周影送去了花楼。

这是多么憎恨自己的丈夫,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这盆狗血后面的内容,就是何苒原本知道的了。

关于周温的那些往事,以及狄夫人逼迫周池收养周温的遗腹子。

周温的遗腹子,便是太宗皇帝。

金陵,皇帝终于等到了第二盆狗血,也终于看到了一个与他骨肉相连的那个人。

他的父皇!

金陵城依然沸腾,而在这沸腾之下,则是政客们的博弈。

柳山河权横朝野,但是这些年的政敌也不在少数。

从何苒那篇《告全民书》开始,他的政敌们便开始蠢蠢欲动,看似平静的金陵城早已暗流涌动。

而此时,这两期报纸的出现,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尤其是第二期,太宗竟然并非太祖骨肉,而是周温的儿子,周温是谁?是周铜的私生子!

也就是说,太祖与太宗,中间隔了血海深仇!

临时皇宫地方有限,因此,自从皇帝迁都之后,便取消了朔望朝和大朝会,有资格上朝的只有三品以上官员,即便如此,这些官员也是轮班上朝的,否则大殿里根本站不下。

但是今天的早朝,临时皇宫便却站满了人。

这些都是在京官员,他们或者品级不够,没有资格上朝,或者品级够了,但是今天轮不到他上朝。

但是今天他们全都来了,甚至当中还有已经致仕了的官员。

他们有老有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同样的愤慨。

他们在心里不住默念:“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其实在他们心里,或多或少还是相信报纸的,否则他们今天不会来,但是他们又不想相信,如果报纸上写是的真的,那么金銮殿上的人算什么,这朝廷算什么,他们这些官员又算什么?

忽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到了地上,然后捶胸大哭起来。

“昭王啊,昭王啊,您死得冤啊!”

年轻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小声问道:“这是谁啊?”

大家交头接耳,没有人知道这老者是谁。

好在那名老者不是独自来的,有人认识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

因此,很快便打听出这位老者的来历。

“他姓方,是前光禄寺司牲司的一名大使,致仕三十多年了。”

“光禄寺司牲司?养牲畜的?大使?那是几品官,八品还是九品?”

无论是八品还是九品,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今天能来这里的,最低的也是七品。

“啊,别看他官小,可你们知道他在去光禄寺之前是在哪里当差吗?”

“哪里啊?”

“詹事府,他是昭王詹事府里的人,昭王薨逝之后,詹事府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流放,这位方翁当年还是新科进士,刚进詹事府,只是一个新人,小角色,这才没被牵连,但也从此升迁无妄,被贬去光禄寺养牲口了,直到他致仕,也只是个九品。”

众所周知,这里说的昭王并非是被何苒抬出来的那位小昭王,而是先太子周栋!

那位传说中气死太祖,愧疚自尽的那位太子。

方翁还在大哭,哭得几欲晕倒,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将切好的参片塞进他嘴里,方翁才不致于背过气去。

隔着一道宫墙,朝堂之上此时也是哭声一片。

几位南下的宗室号啕大哭。

现在还能称为宗室的,他们的祖先全都是当年跟随周池离开周家堡的那些人。

小主,

他们这几支当年无一例外,全都受过周铜的迫害,否则当年也不会义无反顾追随周池。

当年他们的祖先恨不能把周铜生吞活剥,作梦也没想到,这江山最终只有一代,便落到了周铜后人手里。

皇帝看着这几个辈份比他高的老家伙在朝堂上撒泼,咬牙切齿。

他看向柳山河,不用问也知道,这都是柳山河的政敌们搞出来的。

否则这几个老纨绔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跑到朝堂上给他添乱。

这些宗室,早就被养废了,他们吃喝玩乐,管什么江山社稷。

可现在他们的表现,却像是被人掘了祖坟一样。

看到皇帝看自己,柳山河整整衣袍,说道:“诸位同僚,还有这几位老王爷,你们莫非还没看明白吗?这些全是何苒的恶意中伤!

太宗乃是太祖选中之人,如果太宗的出身真如那报纸上所说,太祖为何会将天命授于太宗?

你们难道不信太祖,反而相信何苒那个妖女?”

那几位还在恸哭的老宗室全都一怔,太宗是太祖选中的人吗?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们已经记不清了。

这时,一名姓全的官员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首辅大人公务繁忙,怕是记不清了吧,当年太祖他老人家病势汹汹,从发作到驾崩整整三日都是昏迷不醒,又哪里来的传位于太宗?

太祖虽未留下遗诏,但是朝中早立太子,太祖临终之前并未下令废置太子,因此这皇位本就是传于太子的,太子薨逝则传位于太孙,太孙薨则传位于太孙后人。”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何苒拥护的那个小昭王,不就是号称太子后人吗?

严密上前一步:“万岁,下官怀疑此人是何逆的奸细,请万岁下旨,命下官将此人及其余党收监侯审!”

皇帝正想应允,一名官员却在此时出列:“下官认为全大人所说甚有道理。”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接二连三,又有十几名官员出列,皇帝面色阴沉,柳山河目露杀意,他知道,与其说这些人针对的是皇帝,不如说是他。

自从他登上天下权势榜,他便成了众矢之的,这些人表面上对他言听计从,其实早就在等待时机,将他从高位上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