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主任那儿登记了的价,你敢去吗?”另一个年轻猎人向孔村长的方向瞟了一眼,打趣道。

“我有啥不敢去?谁干活不是为了工分?”他虽然这么说,却迟迟没动,只拿眼睛瞄着别的猎人。

“对,干活就是为了工分,不丢人,就算都不去登记,肯定也有人背地交狼皮换工分,那还不如明目张胆的打,我干不来那偷鸡摸狗的事。”

几个胆子大的年轻猎人跃跃欲试,想去签名,都被家里的老人按了回去,全在抻着脖子互相观察。

揣主任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向人群后的某处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那里就站起两个年轻猎人,走到台前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们愿意参加打狼队。”

米乐感到孔令榆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人群又变得躁动起来,“孔村长家的孙子都报名了,我们也报吧。”

一群年轻人再也不顾身边老人的劝阻,纷纷上前签名,米乐看见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孔村长脸上也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住打头签字的两人。

“孔令榆,那两个人是谁?”米乐好奇地问。

“二堂婶家的孔令梧和三堂嫂家的孔令桦。”孔令榆咬牙切齿。

米乐一听,这还都是孔村长的嫡亲孙子,居然带头拆亲爷爷的台,他连忙扭头看孔老头如何应对,就见孔村长已经恢复如初,半点看不出情绪,只是点点头,就事论事道:

“领导愿意给年轻人一个赚钱的机会,这我不反对,只是这样,工事和巡逻的人手就不够了,防火毕竟是林区春季首要工作,要是耽误了造成什么损失,只怕我们都担不起,领导你看……”

揣主任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那自然是不能耽误防火,实在不行,你跟高支书说说好话,向他借点儿人?”

猎户队的人都被他拐去打狼了,现在没人防火,他却要孔村长去求高支书,这话说的连米乐都生出几分火气,孔村长果然脸色一变,不说话了。

孔村长不说话,但戏总还得继续唱下去,高支书也不管人家问没问他借人,连忙哭穷道:“哎呀,我们春耕工作也很重要,实在抽不出人手,就算能抽出来,防火工事可比农活累,我怕没人肯去啊。”

“这有什么,农户去山里出工,工分自然是猎户队出,这合情合理。”揣主任说。

“一样的工分,活不一样,人家不能干吧?”高支书为难道。

“那就这样,”揣主任装模作样沉吟半晌,“让猎户队把捡到的猎物分农户队一半,就当补助了,可不能再多了,人家猎户队也得过日子,行就行,不行就算。”

高支书连忙说:“您都说话了,我敢说不行吗?”

“那就这么定了,”揣主任像是才想到孔村长似的,“孔村长,我可帮你借到人了,你看看行不行,行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