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前厅,众人分宾主坐下,徐阶自然还是坐在主位上,杨继盛坐在徐阶左手雕花梨木椅上,那个抹香脂的帅哥坐在徐阶右手雕花梨木椅上,朱平安紧挨着抹香脂的帅哥坐着,王世贞和张四维坐在左侧杨继盛后。
“在我这都不用拘谨,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年也是如你们这般拜谒夏师。”徐阶很和善,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坐在主位上和朱平安三人聊天,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
对话大都是徐阶掌握主动权,问了下三人的籍贯地址,在京城住的可习惯,生活上学业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并且勉励三人戒骄戒躁好好准备殿试,完全是一副家中长辈的感觉。
在王世贞和张四维眼中,徐阶这就是折节下士,这让两人感激不已,对徐阶的感官上升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朱平安脸上也是和王世贞、张四维一样的感激的恨不得为徐阶赴汤蹈火的表情,但是心里面却是比较平静的,他在现代拜读过当年明月先生的大作《明朝那些事儿》,对于徐阶这个曾任职国子监祭酒的徐校长是有几分了解的。放下架子,折节下士,对于这些新科贡士聊天谈话,不过是和曾经黄埔军校的蒋校长心理类似,目的绝不仅仅是鼓励他们认真学习,鬼知道将来这里面会不会出几个一二品的猛人,笼络班底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当然,当年明月先生也不是徐阶的蛔虫,对于当年明月先生的话,朱平安也只是作为参考而已。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徐阶是怎样一个人,严嵩又是怎样的人。嘉靖大帝是怎样一个人,这个年代的大明是怎样的大明,等等等等。朱平安还是要用自己的双眼,用自己的思想。慢慢的观察这个大明。
朱平安与生俱来的憨厚和平庸的相貌,给朱平安披上了一层天然的伪装,在徐阶等人眼中,朱平安、张四维及王世贞三人和前几批前来拜谒的新科贡士没有多大区别,都是对徐阶折节下士的态度感激不已。
“当日驿站一别,没想到今日在老师这与朱兄弟相遇,更没想到当初驿站的小友,今日已是会元郎。”杨继盛待徐阶与朱平安等人寒暄完后。便微微笑着和朱平安说话,声音亦如当日那般浑厚沙哑。
“杨大哥说笑了。”朱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继盛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包括坐在徐阶右下首椅子的那位帅哥,刚一进门时朱平安三人并未吸引他的目光,今日他在老师徐阶这里见了太多来像朱平安等人这般谒老师的新进贡士了。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并没有太突出的人,不过在听到杨继盛说到会元二字的时候,他的眼中便流露出了一股慑人的光芒。
“哦,年兄你们认识?”那帅哥将目光看向杨继盛,漫不经心的问道。
张四维和王世贞对此也是有些好奇。他们之前并没哟听朱平安说过杨继盛这人。
“哦,前些时日我初来京城,在驿站见过朱兄弟。”杨继盛淡淡的说道。
“当日多谢杨大哥了。不然恐怕小弟又要露宿荒野了。”朱平安从椅子上起身,再一次拱手谢过杨继盛。真的,当日驿站逢高踩低,若不是杨继盛,自己估计真的得去荒野露宿了,当时再去找客栈真的不是很容易。
“举手之劳而已,朱兄弟不必客气。”杨继盛并没有将那日的事放在心上。
“哦,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仲芳和平安相识,恐怕你们还不相识吧。来。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杨继盛。表字仲芳。”徐阶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指着杨继盛给张四维、王世贞介绍道。
“张四维(王世贞)见过杨大人。”张四维和王世贞从椅子上起身。向着杨继盛拱手见礼。
“久闻杨大人大名,当日杨大人上疏弹劾仇鸾,我等深以杨大人为楷模。”张四维接着道,对杨继盛推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