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起码有上百人,几位面白无须的宦官在午门外就坐,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宦官,听大理寺的官员介绍说是宫里的杜泰杜公公,来自于内廷司礼监。
下面有三位脸朝下被按在地下趴着的官员,掀起上衣,褪下裤子,其中右边的那位正是我们的监察御史司南。
左右两排衣着鲜明的锦衣卫,手持廷杖,上面裹着的铁皮,铁皮上还有斑驳血迹的倒勾。
“马大人,杂家就不明白了,杂家奉皇名提督光禄寺,尽心尽职,忠心耿耿。您马大人作为光禄寺少卿不思好好辅助杂家,竟然无凭无据就诬陷我贪墨内库金银,呵呵,幸亏圣上圣明,没有听信您马大人的谗言。呵呵,哦,对了,您马大人诬陷我也就罢了,圣上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斋醮祈福,你这奸贼竟然还胆大包天指责圣上,指责圣上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祭奠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说圣上误入歧途.......呵呵,这一顿廷杖,您马大人如果熬不住,可别怪杂家......搁棍......”
杜泰站在马从谦等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从谦,掐着兰花指点着马从谦,尖着嗓音冷嘲热讽,最后阴测测的留下一句话,脚尖外八站着,挥了挥手让人开始行刑。
“搁棍!”
后面站着的百名校尉跟着附和大喊。
声威显赫。
锦衣校尉看了杜泰的站位一眼,开始执行廷杖,将廷杖举的高高的,用力的落了下来,顷刻间,三人屁股上便绽开了一抹血光。
“啊......”
三声咬着牙的呼痛声,让人一听就觉得痛。
在执行廷杖间隙,朱平安从一位公公口里得知了事情始末,被打廷杖的三人中间那位是马从谦,嘉靖十四年进士,因为治河有功,被提拔为光禄少卿。
昨日马少卿上书弹劾光禄寺提督太监杜泰贪墨内府库银,而且在奏疏的下半部分还指责嘉靖帝斋醮耗费钱财、误入歧途......
他在工部的同事张山泰一起与他联名上书。
监察御史司南是张山泰的好友,昨晚与司南听说了此事后义愤填膺,当晚就在奏疏上半部分上附了名。
这一道奏疏就通了天。
嘉靖帝痴迷于修道炼丹是出了名的,嘉靖帝还妄图通过此得道成仙,永掌大明权柄,永享人间至高福缘呢。
结果,马从谦上书弹劾杜泰贪墨内府库罢了,还最奏疏后半部分说嘉靖帝斋醮浪费钱,修道炼丹误入歧途......
嘉靖帝再好脾气也忍不了,更何况嘉靖帝脾气不好呢,说起来马从谦他们被打廷杖,没有被直接杀头,就算嘉靖帝够明君了。
马从谦是主责被令廷杖八十,张山泰从责被令廷杖六十,监察御史司南由于只在上半部附名,罪责最轻,只被责令三十廷杖。
惨烈。
马从谦立死廷杖之下。张山泰昏厥,吊着一口气,被家属带着大夫抢救了回来。
监察御史司南轻一些,但是也皮开肉绽,听大夫说没有三月是别想下床了。
三月?
呵呵,完美错过稽查太仓银库。
朱平安看着司御史的家人将司御史抬走,不由扯了扯嘴角,这司御史也是人才呢,廷杖遁,嘉靖帝都配合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