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早安,平安唐突,不请自来,还望师兄见谅。”朱平安微笑与杨继盛拱手见礼。
“呵呵,子厚与我客气这些做什么,难得有人不嫌弃寒舍简陋,快请进。”杨继盛笑着拱手还礼,轻轻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邀请朱平安进门。
进了院子,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后,杨继盛便将朱平安请进了正房。
厅堂很是简单,摆设只有桌椅而已。刚刚杨继盛应该是正在用早膳,桌上的早膳还未撤下去,一盆稀粥,一碟腌萝卜,一窝粗粮馒头,别无他物,仅此而已。
很难相信,这就是一个五品官员的早膳。京城普通老百姓的早膳,也都比这丰富的多。朱平安知道,这是因为杨继盛把他微薄俸禄都寄回贬谪狄道时创办的学院,为当地的学子补贴膳食了。
桌上除了备用的碗筷,还有两套用过的餐具,一套是杨继盛用的,另一套应该就是杨夫人的了,应该是刚刚杨夫人听到有人拜访,避嫌,避到卧室去了吧。
封建社会的礼制便是如此。
男客至,女子要避嫌。
朱平安早就习惯、适应封建社会的这套行为准则了,对此习以为常。
“子厚,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用早膳的吧?若是不嫌,不妨一起用个早膳?”杨继盛邀请道,“只是愚兄这的早膳有些简单,恐子厚吃不习惯。”
“呵呵,还真被师兄说准了,平安确实还没用早膳呢。师兄盛情难却,那平安就不客气了。”朱平安呵呵笑了笑,一点也不客气作假,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动手取了备用的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一边说道,“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平安来自乡下,小时候家里欠收的时候,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有什么吃不习惯的。”
朱平安作的自然,一点也不做作,杨继盛脸上的笑容更真实自然了。
“嗯,这萝卜好吃,佐粥最配不过了,真可谓天作之合,师兄真是好口福啊。”朱平安夹了一筷子腌萝卜放入口中,清脆爽口,嚼的“叽跚叽蹦”作声,酸中有甜,甜中带香,吃的津津有味,再喝一口粥,真是一种享受,朱平安赞不绝口。
朱平安这话真不是恭维,是真的好吃,跟祖母腌的萝卜味道不同,但都很好吃。
“呵呵,这萝卜是你嫂子亲手腌的,佐粥最善,我每天都离不开它,回头让你嫂子给你装上一坛。”杨继盛笑着说道,许诺给朱平安装一坛带走。
“多谢师兄。”朱平安道谢不已。
“腌萝卜而已,又不值几个钱,客气什么。哦,对了,不知这么早来询愚兄,所谓何事?”杨继盛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师兄不问,平安也要说了。”朱平安放下手里的碗筷,一脸正色的回道。
“哦,子厚有何见教,愚兄洗耳恭听。”杨继盛见状,也放下了碗筷。
“师兄可是要弹劾严嵩严阁老?”朱平安抬头看向杨继盛,用肯定的语气,轻声问道。
朱平安的声音很轻,微不可闻,可是在杨继盛听来,却如同一道惊雷一样。
“子厚,你听谁说的?”杨继盛一刹那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