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严世蕃的这一建议,“徐阶被老夫敲打后,知错能改,恭顺有加,时常拜访请安不说,又将孙女许配给汝子为妾,在朝堂上也是唯老夫马首是瞻,可见已被老夫驯服了。千金买马骨,有徐阶这个弃暗投明的旗子竖着,对外会有大作用。况且,杨继盛在奏疏中有言‘大学士徐阶蒙陛下特擢,乃亦每事依违,不敢持正,不可不谓之负国也’,由此可见,杨继盛的奏疏确非徐阶授意,没有必要再将徐阶拉下水了。”
“爹所言甚是。”
严世蕃闻言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严嵩的想法在严世蕃的意料之中,另外徐阶近来的表现,让严世蕃也放心不少,别的不说,单说徐阶将他的孙女许配给自己儿子为妾,与自己结成儿女亲家这件事,就在严世蕃心中加分不少。再说了,有自己着重盯着,徐阶这个老小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不过,除了徐阶之外,外面可以有不少跟您老不对付的人呢。呵呵,说不定就有不少人是杨继盛的同党呢。”严世蕃阴阴的笑着说道。
“杨继盛的同党?”周方正愣住了,他没听说杨继盛这封奏疏还有同党啊。
“呵呵,是不是杨继盛的同党,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赵文华拍了拍周方正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
周方正闻言,若有所思,继而一身冷汗,他明白严世蕃、赵文华的意思了,心里面暗暗庆幸,庆幸他自己今天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被杨继盛给连累了。
“其实,这些人都只是添头。真正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这句‘或问二王’。”严世蕃笑的一脸灿烂,“爹,这可是真正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二王之中,景王与我等关系莫逆,同处一条船上,裕王却一向看我等不顺眼,与我等关系不好,日后若是裕王登了大宝,我辈则无遗类矣。杨继盛此奏,真是千载难逢,‘或问二王’这句可谓一箭双雕,不仅杨继盛,裕王也要倒在这一句上。有这四个字,就可以将裕王拉下水,到时候就说裕王他指使杨继盛上疏此奏,是借攻击爹您老之名逼宫犯上。呵呵,毕竟在这封奏疏里面,指责圣上的句子,可不是一句两句呢......裕王一倒,那景王可就是独一无二的储君了......”
不得不说严世蕃是一个天才,本来杨继盛死劾严嵩,对于严党来说,这是一个要命的政治危机,可是在严世蕃手中这么一经手,谈笑间,不仅政治危机烟消云散,而且还找到了这么一个天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不仅可以将政治对手一网打尽,还可以将裕王拉下马,将景王推上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化腐朽为神奇所能形容得了。
“啊?东楼兄大才!东楼兄大才啊。这可真是一箭三雕啊,既除了杨逆,又倒了裕王,这从龙之功又从天而降,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赵文华闻言,在心里推敲了一下,继而一脸的狂喜,严世蕃说的可行,太可行了,大大的可行,不由的对严世蕃赞不绝口,非常赞同严世蕃的想法。
“东楼小儿,不愧是吾家千里良驹也。”
严嵩闻言也是忍不住一脸的惊喜,拍了一下桌子,对严世蕃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