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正是台州倭患严重,我才临危受命为台州知府的,没想到入职不足半年,一点成绩没有不说,倭患竟然比当初更严重!台州府下辖七县皆破!府城被围!尽管东南倭患严重,但我大明亦未有如此败局!
对于立志要在台州府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谭纶来说,这不啻于一个响亮的耳光!还远不至此!这可不仅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这是一个政治灾难。
危机!
严重的危机!
平生第一危机!若是处理不好,别说封侯拜相了,自己的仕途也就要断送了!
该死的倭寇,若是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待自己新军练成,何至于如斯!
“府尊,城下倭寇扎营无方,破绽百出,倭寇贼众只顾饮酒宴欢,纪律松散,无人警戒值守,正是破敌良机。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末将蒙府尊信任,提拔末将于微末,末将无以为报,请命趁夜袭其营寨,必一举破之!以报府尊厚爱!”
谭纶身后一个同样三十余岁的年轻将领,名为左臻,他仔细观看了城下倭寇片刻,发现城下倭寇破绽百出,不由一脸自信的抱拳请战道。
“左将军,府城衙兵不堪野战,汝麾下千余新军又方操练不足数月,守城有余,破敌难啊。若是新军成军一年,本府又何至于等待倭寇围城,早就出城破敌了。”谭纶闻言轻轻摆了摆手,没有同意属下将军的请战。
谭纶当初临危受命台州知府之时,便立志要在台州府干一番大事业。台州府不是地处沿海,倭寇多次进犯嘛,他就任台州知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朝廷请命,请求朝廷允许他编练一千新军,抵御进犯的倭寇。虽然朝廷允许了,但是时间也过去两个月了,时至今日,这一千新军也就才刚刚开始操练不到三个月而已,还远不到可以出城与倭寇野战的地步。
虽然,谭纶也想击破倭寇,挽回台州败局,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现在出城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灾难。若是出城为倭寇所败,那台州府城可就完了!
“府尊,我军虽新成军不久,但是每日勤于操练,如今已经令行禁止,士气高昂,已有精锐之气;城下倭寇扎营破绽百出,贼众又只顾饮酒,无人警戒,正是破敌之良机,末将愿立军令状,还请府尊准许。”
左臻继续请战道。
“不可,左将军万不可小觑城外倭寇,城外倭寇贼首名为江门,他可非草莽无能之辈,此人乃福建萧山卫总旗,有十余年行伍行军经验。以其行伍出身经验,城外倭寇扎营不至于如此破绽百出,恐怕是他诱敌之计。”
谭纶看着左臻,轻轻摇了摇头,指着城外最中间的倭寇营帐,缓缓说道。
“多亏府尊冷静,不然末将怕是成台州府罪人了。”左臻听了谭纶的解释,深以为然,额头忍不住浮现一层冷汗,继而不由愤慨万分道,“江贼身为卫所总旗,不思报效朝廷,竟然做了倭寇,真是我辈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