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蓟州是中原最后一道险要,除了你,任谁去守,我都不放心。便辛苦你,替我,替大齐百姓守住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等不到朝廷的援兵,似是有人将他们都军报拦截,未曾呈上去。
而阻拦他们那人,不等突厥打至沙州,火烧眉毛,必定不会派遣援兵。
瞧见顾长澧不放心,萧钰峙笑:“既是空城计,我便不会拼命死守。虽说这是他们为我选的埋骨之地,我又如何不能有一线生机?汀兰,我还等着以后同你一起吃酒,可不舍得轻易去死。”
后来,战局果然如萧钰峙所料,突厥人野心过甚,不肯止于九州岛,意图从沙州攻破,一路向东,拿下整个中原。
萧钰峙想到还在蓟州等他的顾长澧,命师送喜和刘逢二人前去拖住他。
“你们记住,莫要将沙州的战情告知汀兰。若他知晓,也务必要拦着他!”
“殿下!我等不走,誓死追从殿下!”
师送喜与刘逢跪在萧钰峙面前,萧钰峙摇摇头,不免又想起曾在京城时,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眼眸通红,只道:“害你三人前程,我已心有所悔。如今,我能做的,便是护住你三人的性命。我会死守沙云二城。若突厥人能攻破,前去蓟州,彼时以他的兵力,在汀兰手中,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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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春堪堪扶上座椅,一屁股跌坐下去。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闭上了眼睛。
顾长澧从思绪中抽回神思,只是片刻,双眸便红成一片。
沙州与云州地处平原,无山川阻隔,萧钰峙却决心死守,耗尽突厥整整二十万大军。
以此为蓟州之战留下赢面。
可笑的是,数万里江山尽失,无一风声走漏,不至天厅,求告无门。
致使十万大军皆与城池共亡。
师送喜与刘逢与他一道寻至萧钰峙的尸骨,为其收敛,三人朝西望向九州岛大地,于悲痛中立下誓言。
万里江山,九州岛大地,他们定会再次夺回。
可若没有萧钰峙在,他们无法像从前一般组建一支完整的军队,甚至不能正常出入京城。朝中叛国之人无法揪出,当年的绢丝一案亦无法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