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梦中,穆滟斐对他不是剑拔弩张,便是冷嘲热讽,若说二人是主与仆的关系,他倒是信的,可若说是朋友,那便不是了。
穆青绵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心不在焉,她歪了下头,笑盈盈地看他: “甜吗?”
这下,萧钰峙彻底回过神。
回味起方才她递给他的樱桃,笑了声: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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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绵与萧钰峙一路上京,中途未再遇到凶险,到了此时,二人倒真算的上一声朋友。
直至他二人抵达临义,距离上林京只剩一座城池,萧钰峙翻身下马,从城内找了一个马夫来,请他送穆青绵进京。
“你做什么去?”
明知他是当朝六殿下,明知他进京之后的境遇,在他离开之前,穆青绵还是拦住他,想问问他。
“小唯,与你一路上京,多次连累于你,是我之过。回京之路,我只能陪你至此……”
未等萧钰峙的话说完,穆青绵便打断他。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客套话,我只问你,不能随我一同进京吗?”
萧钰峙摇头, “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随后,他留下一句: “若以后见到我,不必说认得我。”
唯恐因他之罪,而连累了她。
“顾长澧!”
萧钰峙离开的脚步顿住,他听穆青绵说: “你肯护我上京,我很是感激。那日,袁府上下皆被围困,我知道,是因为你!他们在找你,还想杀了你!”
萧钰峙回头,不忍看她: “穆小唯……”
青绵昂起头,走近他: “我虽无权无势,只是蜉蝣之身,可即便知道你有仇家,他们都想要你死,我也敢与你一同进京!顾长澧,你莫要小瞧了我!”
她不怕,可他怕。
“若我不曾记错,你兄长在京为官。你去寻他,他自会护你。若有朝一日,想得嫁高门,便来寻我要一封和离书。兄长交待过我,这和离书我一直随身带着。”
“小唯。”萧钰峙唤了她一声,继而又道: “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去活自己的。”
若他梦中所发生的一切皆为真。
她会成为当朝最尊贵的女人,那他助她走青云路,护她性命,一世无忧。
去活自己的?她一贯独善其身,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为他走到今日,实属违背本心。
可得嫁高门便能一世无忧吗?
已是活过一世,能与不能她难道不清楚吗?倚仗旁人得来的高位,本就是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