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指尖微微蜷起,却听对方又道:“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若这么做你会开心,瞒着我便是,我心甘情愿。”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韩素看着他的脸,不太叫得出“阿月”,思来想去又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能依着以往的惯例道:“别叫我主上了……殿下。”
季白檀安静地看着她,突然很浅地勾了一下唇:“嗯,未婚妻。”
韩素被叫得脸热,迫不得已转移话题:“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无名?”
季白檀道:“我以为你忘了。”
韩素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憋死过去。
自己跟个疯子一样放血剖心断骨,白玉琼三千台阶一步一叩首,把半条命都折腾没了,结果到他这儿就轻飘飘一句忘了?
许是她的悲愤表现得太明显,季白檀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韩素沉着脸,将过去娓娓道来。
她讲到了穿越者联盟,讲到了系统,也讲到自己在各个异世界的穿梭。她一点都没省略自己吃的苦头,甚至暗暗夸张强调,随后心满意足地瞥到某人泛红的眼角。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人,默默无闻地为别人付出还藏着不说。
韩素几乎是恶劣地想。
她就要季白檀的心疼,就要他的亏欠,就是要让他亲手撕开自己结痂的疤痕,然后近乎残忍地告诉他,这是为你留下的,炽热心动的证明。
她不要君子的小心翼翼,她要疯狂,要窒息,要出格,要越界,要以鲜血为引,一笔一划写下无止境的汹涌爱意。
季白檀指尖轻颤,点着韩素左胸,却只触及衣料,不敢用力。
那里有一道贯穿半个心脏的疤痕,因他而留。
韩素攥住他手腕,安静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对不起。”等了半晌,季白檀最终只吻了吻她手腕。
他毕竟才刚换回身子,虽然灵魂是自己的,但看韩素对贺云的厌恶程度,难保她不会无意中将那股厌恶带到自己身上。还是先缓缓,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
尽管他现在是金枝玉叶的太子,但自卑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幼年与野狗争食,流浪为生,也许是太喜欢韩素,所以他恐惧,退缩,生怕自己配不上心上人。
但某些时候,他也会极度恶劣自私地想,管他配不配得上,韩素必须是他的,就算她拒绝,自己也要拿一纸婚书将两人捆绑,永生永世。
可惜他舍不得。
季白檀微微挺直腰板,和她拉开了距离,哪知韩素却反攥住他手腕,将他狠狠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