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自顾自摇头,“看来不是,那是……二王子赤那?”
那女子瞳孔剧缩,许然便一笑,将那狼牙收入袖中:“看来是了。”
“你胡乱说什么!”那女子一阵惊慌,疾声道:“我不为从小长大的地方,难不成为将我和我母亲抛弃的天齐?”
许然不再理她,同齐盼山耳语两句,令人将那女子带了下去,严加看管。
回了自己的帐内,许然便开始写信,系统在一旁偷窥。
“宿主,这个月不是已经给小裴写过信了吗?”
“嗯,”许然笔下不停,“有些想他了。”
思念并非是单向的,已是丑时,凝辉殿偏殿依旧灯火通明。
裴观没有回王府,或许是待在陛下曾待过的地方他夜间才能少些梦魇,或许是只有赵福还能同他说说陛下。
他从前绝不会相信自己会有如此举动,身为臣子,却居于皇宫,若被人知晓,定会以为他有不臣之心。
他确实有大逆不道的心思,却不是对皇位,在凝辉殿里的夜越来越长,这心思也就越来越明晰,他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纵万劫不复,也不会后悔。
赵福上前灭了煤油灯,“摄政王啊,陛下走前可是嘱咐了再嘱咐,万不可让您熬坏了身子,您可看在奴才这条小命的份上,快去休息吧。”
裴观失笑,无奈地上了榻,陛下是当真操心。
他幼时便懂事,母亲都不曾这么操心过他,倒也是新奇的体验了。
闭上眼便不免有些不好的场景时时浮现,扰得他不得安睡。
这样的噩梦从前也有,他上战场时尚且年幼,血风肉雨,肝髓流野,即便不能表现出来,也不可能不害怕的,但也只梦魇了一月,便慢慢适应了,适应了机械的杀戮,适应了身边昨日谈笑的兄弟今日便化作一具尸体。
可如今陛下已经去了数月,他便担惊受怕了数月,适应不了……
不过一个时辰,他梦中惊醒,那片血色犹在眼前,大口喘着粗气,几乎有些踉跄地行至案前,那将匣子死死捂在怀里,才稍稍安心。
陛下答应了他,会平安归来……
他相信,他会等。
可等了还没多长时日,又有消息传来。
“摄政王!军中急报!”
传令之人满头是汗,持着齐盼山的印信喘了一口气便道:“陛下被困!”
裴观骤然站起,声音都有些发颤:“什么?”
许然确实被困,赤那这次是发了狠心,带了所有的部下围了他们一行人,极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是不能突围,但许然别有所图,也不愿平添伤亡,站出来将那狼牙在赤那眼前一晃,赤那就变了脸色。
天齐皇帝就这样以一己之身换其余将士回营,被夷族的赤那王子带走了。
消息不敢散播,只有几个亲信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冲到夷族大帐将陛下抢回来,又被齐盼山死死按住。
“陛下智谋无双,切不可冲动行事,给陛下添乱。”
齐盼山自然也是慌乱,毕竟那可是天子,可他无端的相信,陛下绝不会行没有把握之事。
若陛下出事,身为北境主帅,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多年血战的荣誉不在都不论,只怕还会累及满门。
“快马加鞭,回京通知摄政王,切记,只可是摄政王。”
夷族帐内许然却没受什么苛责,赤那待他如座上宾。
许然轻笑:“如今战事焦灼,赤那王子想必也无法可解,朕却有你想要的东西,就不知赤那王子如何决断?”
赤那听不惯许然这拐弯抹角的话语,直言道:“天齐皇帝,您身上这狼牙曾是赤那贴身之物,烦您告知,这狼牙之主,如今何在?阿雅她……她可还活着。”
问道“活着”二字,赤那眼中明晃晃地闪过担忧。
原来那姑娘叫阿雅,还真是这位二王子的红颜。
许然沉默一瞬,眼见赤那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才缓缓道:“朕欣赏那姑娘的胆色,留了她一命。”
赤那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那女子是赤那王子何人?”
赤那一愣,“她没同您说?”
许然奇怪道:“朕向来没有对俘虏严刑逼供的习惯,她又不愿归顺我天齐,怎会同朕说?”
赤那默然,他还以为……
阿雅的母亲是从前两方交战时被抛下的天齐女子,因容貌出色,被夷族一位贵族收入房中才勉强保住一条命。他以为事情败露,阿雅能保住性命定然是成了这位天齐陛下的人,他绝不会介意,他会将阿雅带回,迎她为妻。
许然的话衬得他心思卑劣,不可见人,他本该知道,阿雅看起来柔弱无依,性子却极为刚烈,绝不会屈从,他怎会起了那样的想法,阿雅心悦他,绝不会跟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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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先对阿雅是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