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许然开口之前补充道:“你要不要,我给你留一碗。”
许然笑着点点头。
许然的个人单采也录的也很快,工作人员只是问了他,是否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后悔过。
许然回答:“是的。”
最后工作人员又问道:“你和霍哥刚刚聊了些什么?”
当时他们暂时拒绝了拍摄,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很私密的话题,只是静静地各自抽了一根烟。
从录制间出来后,许然就去了餐厅。裴亦行一个人坐在里面,用叉子插着碗里的糖拌西红柿。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就将另一个碗朝许然的方向推了推。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也不尴尬,就各自吃着碗里的西红柿。
糖拌西红柿是好吃的,甜滋滋里藏着一丝酸,却又不涩口。一点也不会腻。
吃完后,许然见裴亦行目光有些迷离,问道:“是不是醉了。”
裴亦行头有些昏沉,说话也慢,思维却是清晰的。
他说:“想睡觉。”
身体有些发软,想就这么倒下去。
许然搀住他,肯定道:“你醉了。”
*
接连几日的大太阳后,这天裴亦行醒来就听见砸在帐篷上的雨声。
其他人都还在睡,他起床出去看了一眼,雨倒是不算大,只是天气一下子就凉爽起来了。
裴亦行又回去把牛仔外套穿上了,他旁边床上的俞嘉言就迷迷糊糊地睁眼,听见声音:“下雨了?”
裴亦行低声应了一句。
俞嘉言又问:“你有伞吗?”
听裴亦行说没有,俞嘉言就从床上坐起来,弯着身子去摸自己的行李箱,摸出一把伞来递给他。
裴亦行撑着伞出去,洗漱完后又做了六人份的早餐,这时雨也渐渐小了。
回到帐篷的时候,裴亦行却看见导演和两个工作人员正在里面。
他愣了一下,问道:“今天有任务吗?”
导演摇头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你们自己玩。”
裴亦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因为断断续续的小雨,他们没出去逛。吃完早餐后林灿和霍恪就回了帐篷里,其他人在餐厅坐着,节目组给他们放了个电影。
电影是轻松浪漫的爱情喜剧,和着外面轻缓的雨声,镜头里一派岁月静好。
直到雨声从“滴答——滴答——”变为噼里啪啦,俞嘉言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担心:“谢屿怎么还没回来?”
许然提醒道:“他好像没带伞。”
俞嘉言闻言就抓着伞站起来:“我去找一下他。”
许然看着他跑出去,嘴角就提起来。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裴亦行低声问道:“你好像一直在撮合其他人。”
许然挑了一下眉,倒是比屏幕里的男主角还要恣意洒脱:“你不觉得他们很合适吗?”
裴亦行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合不合适,只是被许然影响着,无意识间也做了不少撮合的事。
比如告诉俞嘉言关于谢屿的腰伤,问林灿关于霍恪的问题。
雨还未停,风也是冷的,从外面吹进来,足够让人清醒。
但是许然侧身给他挡了一点,于是这点冷风就可以忽略不计。
时间很短,来不及仔细衡量,他就已经放任自己沦陷。
这夜直到夜深了雨才停下,安静的帐篷里有一处传出轻微声响,谢屿从床上下来,一个人走了出去。
最外面的裴亦行在帐篷帘子被掀起又合上的时候睁开眼,大部分时候,他的睡眠都很轻,也很容易被惊醒。
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还是披上外套出去。
夜晚重归宁静,浓厚的乌云渐渐散去,透出一丝稀薄的月光,洒落在潮湿的沙滩上。
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深邃而神秘。谢屿望着大海,本就因为失眠而清醒的头脑被冷风吹的更加清醒,他听见一道平静又冷淡的声音。
“这样吹风容易感冒。”
谢屿懵了一下,转过身:“亦行哥。”
裴亦行不擅于跟人谈心或者安慰人,只能轻轻蹙着眉看他,见他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准备自己回去给他拿件外套。
谢屿却又把他叫住了:“倒数第二天了,亦行哥。”
零点已经过了,这是他们录制的倒数第二天,也是告白日的前一天。
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其实彼此也能感觉出来,他们中睡眠障碍最严重的就是谢屿和裴亦行。
只是裴亦行更加隐晦,表现出来的就好像是一切正常,事实上对他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正常。
裴亦行淡淡的看着他,雾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月亮的冷光:“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其实语气里那一丝疑问也可以忽略不计。他嗓音极低,掺杂在含混的海风里,带着轻飘飘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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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在问谁。
“你在害怕自己向往的东西?”
“又会怎么样?”
谢屿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微微愣住。
雾灰色的眼睛弯了弯,说出他心中的妄念:“总得抓住点什么。”
哪怕只是一时半刻,对吧?
谢屿从未抓住过任何东西,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书包亦或者是亲人流逝的生命。
后来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