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行烟一时没出声。
她慢慢消化着绿翘的话,“翠影反叛”,“黑衣人劫掠”,“驾车出逃”,只觉今日所经历的,比过往十数年还要精彩。
宽慰了众人一会,虞行烟出了车厢,坐在正沉默赶车的陆霁身旁,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一路的波折,她光是听,便觉艰辛。陆霁也中了药,可他竟和没事人似的,一路奔行,带他们逃了出来。
好似个铁人。
虞行烟内心酸涩,从前对他的一些偏见经风一吹,骤然消逝。
陆霁自然也注意到了身旁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虽面色如常,可握着缰绳的手却慢慢攥紧了。
“多谢殿下出手搭救!算下来,这是殿下第二次救我了。”虞行烟莞尔一笑,在月色中幽静如昙。
第一次在大理寺,陆霁帮他躲了张全的暗箭,这一次,他又将自己从庄子上救出。
虞行烟深知,若不是今天有陆霁想帮,她就算没中了翠影的奸计,也会在另一波人手中丧命。
这般恩情,要想偿还,怕是不易。思及这儿,虞行烟压力大了起来。
她素来不喜欢亏欠别人,别人于她有恩,她定会十倍报之;眼前的情况让她倍觉棘手。
陆霁不搭话,想起她的古怪病症,问她:“你梦中是否有见到什么不寻常之物?”
他疑心虞行烟许是被人下了蛊毒。
数年前,陆霁曾到访过西南一带,那里民风和京城有很大不同。他听闻,曾有年轻苗族女子为笼络情郎,暗中给他下蛊。
梦境便是她们施展蛊术的手段。
虞行烟如此貌美,暗中窥伺的京城男子不在少数。有那龌龊不堪的,动了歪念,也未可知。
单看今日所见,这虞家的奴仆便有不忠心的。很难不怀疑,虞行烟今日并非第一次中药。
听到陆霁的问题,虞行烟脸色微红。幸亏有月色遮掩,并不十分明显。
那梦的细节,怎能和眼前这人详讲。她咬咬唇,含糊道:“那梦就是普通的梦。我见自己常被困于一小院中,不能外出。府上还有几个伺候的下人,不过都眼瞎耳聋,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