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既有宋手下的长史、判司,也有从云州各地赶来的地方望族的宗族代表。
各个翘首以待,盼望蒙见太子一面。
陆霁自弱冠后,便领兵漠北,连朝臣也见他不多。云州距长安有百里之远,他们更无缘窥见他之真容。
好不容易遇到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些人云集响应,纷纷挤到刺史府外,垂手等候。
他们毕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宋也不能这样晾着不放。
将他们领到厅内,撂下一句话:“殿下若是有空,自会见你。勿要多言。”
自个躲进了书房内,朝书架一侧的人点头致意。
陆霁垂眸,从书案上拿起信笺,提笔写字。
一手飞白体,笔笔中锋。
两人报平安的信今早已送出,他写的,是给东宫众人和妹妹陆伶的。
写到末尾,想到宋说那人心急呕血,又临时添上了几句关怀之语。
宋冷眼瞧着,见他在信的最后添上了挂怀之语,心下微松。
如今殿下已成功脱险,储君之位也不会有什么变数。七饿群似耳儿贰伍九意四其搜集此文发布,欢迎加入局面既能维持下去,他自然是不希望这对父子关系冰冷。
能维持面上客套,成全一些皇家父子情便可。多余的,他并不期待。
陆霁写完最后一字,吹干墨迹,糊上红漆,将信递给信使,转头看向沉默而立的宋卓安:“长安城的水患如何了?近郊约有多少百姓受灾?施救情况几何?”
他连续问了三个问题,神情凝重。
天降暴雨,引发山洪,死伤受灾者不在少数。他先前自顾不暇,难以分出心神解决。如今既已平稳,也该着手处理政事。
宋卓安对此早有准备,恭敬回道:“京兆尹李适岑已于前夜去了明月山,招募了不少谙熟水性的好手,正在展开施救。”
“长安城的各大富户听到消息,纷纷募捐钱财,或开棚施粥,或派出多余人力,尽其所力。”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斟酌道:“只是此次水患波及范围甚广,又恰巧在夜间发生。百姓们于睡梦中突遭此难,反应,所以……”
他咽了一下口水,手心上冒出细汗:“所以死伤者众多,约摸至少有三千户以上。”
灾民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陆霁双眸深深,沉吟片刻,一锤定音:“明日启程回长安。”
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
宋卓安有心多留,又想起眼前之人和圣上一样,勤于政务,宵衣旰食,也就放弃劝他。